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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窥见她们笑起时更显明的皱纹这大朵朵的红花放在她们头上摇摇欲坠,未免太过俗气后来,我才明白这花的深意她们不是悠闲的家庭主妇,她们是一群赶海女凌晨三四点亮起灯光,五点下海,这是她们的工作时间头发太长了,所以用东西扎起来,这是对生活的无奈;在头发上扎入美丽的花这是对生活的热爰在乌沉的天和未升起的太阳之下,在生满浊泥的海中,在阵阵冷风的吹打下,我见到了花开她们的指间是黑色的泥,她们的双脚的入冰冷的海水生活给了她们太多太多的苦难,但她们依然高歌纵使额边流下汗水,纵使双脚已经起泡,她们却说要戴花呀,要美丽呀她们不曾受到高等教育,也许逃不出这个困了她们一生的海,但她们头上的花却告诉苦难她们对生活最赤诚的爰她们美丽吗?我想是的那一刻她们就是美,那一刻她们就是花岁月赠予他们皱纹与衰考,但哪一朵花开不是美丽她们笑着说话的样子清爽干净,眉宇间如鸟雀跳跃在夏日林梢,总能让人跟着变得炽热起来银白色的长发勾勒出她们的身姿,她们在海上,碎如镜的反光落在她们身上,她们的身影又淡的如一副珍藏已久的水粉画无论如何都要戴花,圆圆脸蛋的孩子要戴花,年入古稀的老人要戴花,走再这村庄的每一条小路上,你都能遇见花开但这花在此时,却变成了她们对生活无尽的爱,对苦难最无声也最惊天动地的反击阳光撒落,红色的花映着她的脸,微微上挑的嘴角,落下的点缀着银白的黑发我想,我永不会忘记遇见花开,遇见美丽,遇见赤诚的对生活的爰2遇见人之子我是去过鲁迅纪念馆的,在甜爱路,在秋天车驶进了甜爰路,透过车窗,两旁墙壁上遍布涂鸦,不时还有一个粉红色的邮箱一闪而过我不禁想,先生若是泉下有知,见此必是想要议论些什么的吧很快,车停在了纪念馆门口步入正门,一个不大的小院,一栋两层的小楼就是全部,正中一尊纯白的大理石雕像,先生表情凝重,似乎审查着来往游客身上是否还有百年前的劣根性一念及此,我不禁有些怅然,心里默想“先生,您未尽之事业,就交由我们这一代人继续下去吧进入纪念馆正厅,一眼扫过正对门口的屏风,我有些茫然,那屏风上写的什么已不甚了然,但红底白字的三个大字人之子至今仍历历在目在我看来,这等场合,怎么也该写些横眉冷对千夫指〃一类的话,怎可写这句?再者,先生真的是人之子吗带着满心茫然与疑问,我接着沿着展厅参观,随着参观的深入,我心中逐渐不平静起来,原来先生也会为了不偷懒而在桌角刻上早字;原来先生也会为了爱吃甜食而拔牙,拔牙后再买些糕点接着品尝……伴随着一个又一个原来……,一位崭新的先生在我眼前浮现出来,这位先生神情并不总是深沉严肃的,有时也犯错,有时也开玩笑,同样的,有时也爰发脾气站在二楼的玻璃窗前,望着院子里大理石像的背影,先生的轮廓棱角似乎都被上午柔和的阳光柔化了,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其实先生从未远离我们,但我们一群盲目而狂热的信徒非要把他向高处、向远处推去,直推到孤独寂寞的至高至远之地,然后对他顶礼膜拜每一次他尝试俯下身来,感受一下人间久违的烟火气,就又会被推向更高更远的地方原来,先生并非高不可攀,也并非如我们所想的那般伟岸而深远严肃,先生,也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走出纪念馆大门,我似有什么感应一般回头观望,只见大理石的先生似乎笑了起来,那一刻,我知道我和先生和解了我是去过名为人之子的鲁迅纪念馆的,在甜爰路,在秋天3遇见苍茫古漠是晨,是风中褒挟的星点沙砾初踏上这件陌生的大地,独属于西北边塞的那份缄默便袭卷了我的身侧,虽未见传说中的烽火连天,但眼前高耸广厚的古城墙着实立于此地此地为敦煌,为古今无数英雄豪杰所折服之地我踏上城墙,踏上斑驳着五色之辉的砖瓦,携三分出游的清欢,远眺曜日下的古漠初晨的晴光稍稍冲破云层,如一柄银亮的长剑直直刺入沙中远处孤雁震动双翅的声音越过昏黄的天,回荡在沙中我环视四周,向下望是无限的古漠,向上望则是高垒如峰的石塔稍抬眼使见一旁立着的鼓,望其苦棕之色,不禁想起曾阅过的古籍有说某地之习俗,每年开春便要重鼓捶响整三天,振鼓声声告诉人们城池无事,山河太平,家国安然而城头的烽煌,却是为牺牲在大漠上的英灵,指一条回家的路我黯然,想来此地便应是这样此刻大风骤起,狂沙弥漫,深红浸染的旗帜如赤鸟般展开双翼见壮景盛起,我收起哀伤,想像那笔停留在时间长河中的诗人般来一句来得好!依稀字句流露于脑海中,却只见,百丈狂沙吹雨,咫尺惊雷连云当年掷盏飞残暮,今宵杯酒对高城天地入翁瓶我木然,遇见如此震撼之景,那一个个被岁月吞没的身影此时如天光破云般而出,何等宽广博大的胸襟,才可念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从容可等壮志豪情的胸襟才可吟出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的热血我立于大漠之上,想起话本小说中的语句裁错春秋,剪腹怀宇,人生来便为探寻,便为追求,既为报仇,也该问剑,报该报的仇,解该解的惑行于大地之上,如万千生灵刹那问,炽热的风携着狂沙穿透了我的身体,将所有的杂念一并吹去翔肖稍站定,悄然念出后句路断何妨豪兴,岁老但问归心,一昔春寒摧铁甲,万点秋霜洒玉门长梦悲古今我抬首仰望烈日如火炬般燃烧闪烁着此去经年所遇见非飞羽映琳琅,却是金戈铁马入梦时问的灰烬埋于我的心中,我明白了所谓问剑所谓归心无谓世俗,自当以博大之胸怀丈量春秋,以坚韧不拔之志处事江湖临别之际,我再次望向大漠,古城池如苍茫的画卷中,飞出的两点残墨,天地仍是一片肃杀4遇见朝圣者你的车到不了那儿——题记看,朝圣者!我们的向导喊出这句话时,我正透过车窗眺望远处的群山从草地飞驰而过,近处也最多算是丘陵;远处的山却拔地而起,遮住了在地平线能望见的大部分天空天,低垂的令人惊诧,云与山顶的积雪相连,像是山顶起了这方天地等到向导停稳车,我从车上一跃而下趁着向导为他们报平安的当儿,我从旁听出这磕长头的两人是兄弟他们大概二十来岁,有着藏区人特有的黝黑皮肤与透红的双颊兄弟俩有着一身相似的行头双膝与鞋尖各捆一片旧轮胎,身前系着一条似围裙的东西,双手套着穿过一节绳子的木板,似日式的木屐一—这些都有磨损的痕迹了话语中透露,兄弟俩的目的地是大昭寺,距离这有千里之遥我暗暗吃了一惊从这里一个个等身长头磕过去,要多苦、多累!车上正好有空座位,又正好往大昭寺的方向走,何不载他们一程?可当我发出这一邀请后,气氛却忽地僵住了向导谴责地看了我一眼,兄弟俩尴尬地冲我笑了笑我这下明白自己是是犯了什么忌讳了,又自觉更加尴尬,向两人道了歉便匆匆回了车里如何会不苦、不累呢?我看着向导与兄弟二人道别,其他人也陆续回车,可心里的疑问却总萦绕不去兄弟俩又继续前行只见他们双手轻拜三下,又双臂前身扑倒,整个身体匍匐在地磕头而后,两条双腿站立,行三步后再次跪拜当两人起身的一霎,我触到他们的目光那双眸透出的,是坚定,是平静宛如一切都消失了,他们的眼睛能直直地望见那头的大昭寺我从未在他人的身上见过这样的目光这样的目光,我只在佛像上感受到过此刻,心中的那抹疑虑忽然消散了当然苦,也当然累,但与信念相比,它们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