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石峁遗址的发现与石峁玉器上

回忆石宛遗址的发现与石宛玉器（上）年，国际考古学界把石郎遗址列为“世界十大田野考古发现”2013之一这是我国考古学界一大喜讯，也是陕西省考古文博界全体同仁的光荣！石郎遗址系我发现，我曾采集和征集到大批珍贵文物,最早进行试掘，一经刊布立即引发广泛关注，与有荣焉，实堪回味0,年，疯狂的进行到第九个年头，经济几近崩溃，革命的豪言壮1975语毕竟战胜不了饥饿的肚皮，吃饭成了大问题于是在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以后，掀起了轰轰烈烈“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全民大办粮食的运动我们深知，平整土地，大造梯田，必然触动、甚至破坏古文化遗址，但同时又是发现古遗址文物的契机有鉴于此，我奉派遂有陕北考古之行通常，田野考古必须在春暖花开以后到霜降之前进行，但这次情况紧急，我不得不在该年岁末的数九隆冬，只身来到榆林秃尾河畔神木县高家堡镇开展调查经验告诉我，土产公司（废品收购站）往往掌握一些古董出土的信息，尤其在这生活苦焦的陕北，农民总会把偶然发现的废铜烂铁或其他东西拿去卖掉，以换回几个油盐钱镇收购站段海田先生是老收购员，他告诉我，附近的石郎地方,经常出土玉器，县外贸每年下来收购两次，他配合工作，每次都能买到十多件到数十件不等的玉器从他来收购站到现在为止，十年来从时，以铜为兵，以凿伊、阙通龙门，决江导河，东注于东海，天下通乎，治为宫室，岂非圣主之力哉当此之时，作铁兵，威服三军，天下闻之，莫敢不服，此亦铁兵之神……”此一观点乃汉代人的认识,却合乎人类社会文明演进的规律以石为兵以玉为兵以铜为兵以铁为兵兵即兵器石即玉兵的发现，再次证明了龙山文化时期（相当于传说中的黄帝之时）为玉兵时代的史实（未完待续）（责编李禹默）未中断过，总计至少收到一千五六百件因为由他负责付款、点收、装箱和托运，故其对玉器的成色、大小、件数及钱款，至今记忆犹新县外贸把玉器转售北京总公司，加工出口，赚取外汇由于其仅着眼于买玉料，老段他们只择取质地莹润、厚大精致者收购，凡质差粗黑或薄小者一律不收，由村民带回保存，估计还有不少玉器散落在各家各户中老段虽不知玉器的称谓，但从他描述的形状与大小，应为刀、斧、璧、璜之类我想，唯有大型的古聚落遗址（甚至城邦）丰富的文化蕴藏，才有可能出现连绵不绝、数量惊人的玉器来！第二天我就顺着这条线索，去探寻古玉的秘密石血龙山文化遗址的发现勘察发现，这里果然是一处规模宏大、经历长久岁月、内涵极为丰富的远古遗址石期遗址位于秃尾河支流洞川沟南岸山梁上石明村分为前、后石血，牛沙和雷石畔几个自然小村，遗址分布在从牛沙至前石郎呈倒字形的“Y”山梁上在南北长千米、东西宽五六百米的范围内，从山顶到半山腰部都有古文化遗迹和遗物分布，山腰以下为陡崖暴露出来的遗迹现象以石郎小学附近最为集中，学校位于半山腰一段较为平缓的地方，面临一条冲沟，校后通向村内路旁二百多米长的断崖上，暴露出灰层、灰坑、白灰居住面、石棺墓、三矮足瓮棺墓等从此爬坡登上皇城台的血顶最高处，举目四望，在周围层层梯田里，有着一片又一片的灰土面，那是一个个大灰坑露头的地方地面上到处可见到陶片和各种石器，我甚至还捡到不少细石器陶器有鼎、晕、带流、瓮、鬲、罐，及双耳、单耳罐等器型石器以大大小小的石斧为多，以及刮刀、铮、凿等几乎每户村民家里都保存有完整的陶、石、玉器遗址南部有一道石片堆砌的城墙，自东往西直抵高家堡东山头,覆压在一些龙山遗迹之上我当时误以为是秦长城的一部分，将其写入报告中近年发掘证明，这原是与遗址同时的石郎城址所在，在我国城建史上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据村民说，完整的陶器多出于土坑墓中，为耕地时偶尔发现的玉器出自何种情况，墓葬或建筑、祭坑？群众说不清楚我曾在石郎小学路旁清理了一座石棺葬，墓为竖穴土坑，建造程序是先在坑底平铺略成方形的四块石板，又在四周另竖多块石板，上端基本平齐，呈长槽状，石棺周围充填碎石，固定板壁，将尸体葬入后，再在上面盖三块石板封闭之尸骨仰身直肢葬，胸部有一扇形玉璜，没有大件玉器村支书牛德勤，厚道热情，全力支持我的工作他召集各村组民众拿着陶、玉器到一处打谷场上，由我面议选购那是一个晴朗的上午，当我来到现场时，但见男女老少上百名群众自觉地排成方阵，手里托举的玉器在阳光下晶亮闪耀，脚边的各式陶器，亦令我目不暇接憨厚的乡亲们齐刷刷地望着我这个唯一的买家，露出兴奋的微笑，这情景让我既震憾又感动，至今难以忘怀石穿玉器的种类与功能我精选了两箱石血文物回到西安，很快编写出《陕西神木石郎龙山文化遗址调查》一文，刊发于《考古》杂志年第期因篇幅所限，19773文中仅发表了小部分陶、玉器，却引起很大反响考古界泰斗、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考古研究所所长夏鼐先生，非常重视石加发现的玉器，他绘制的牙璧形制演变图，将石郎玉璇矶列为演变长链条中重要的一环我从石郎征集的件玉器，现珍藏于陕西省历史博物馆，兹择出部126分分述如下

一、牙璋件（另有件未征集），均为墨玉质地，扁平长体，首端内凹成288弧刃或倒剌形刃，并有侈出不对称的两个长牙，长体内束有柔美的曲线柄体结合部有突出体外的栏，长方形柄有如铜戈的“内”，正中一圆穿其栏饰有简繁之殊简式栏牙璋共件，择出如23一号牙璋（图）长厘米，宽厘米，厚厘米墨玉质，

124.

75.

60.2有蚀斑首端月牙状内弧刃长体一侧腰线微内弧，另一侧较平直两栏末端上勾呈倒剌形柄末一角残蚀二号牙璋（图）长厘米，宽厘米，厚厘米墨玉质

229.

37.

80.35体较薄，纵横一条长弧形解玉线，成两台面首宽大，凹弧刃柄末端斜出，有残蚀三号牙璋（图）长厘米，宽厘米，厚厘米墨玉

532.

980.15质体特薄，为纵剖的半面璋，故色浅呈肉色柄末端斜出，内弧形刃，一穿纵剖为二的玉器在新石器时代玉器中较常见，而发现时只有半面器者，据专家解释，是战争的胜利者将俘获的敌方玉器剖开，一半留己作纪念，另一半授予原主以表示新的主属关系0四号牙璋（图）长厘米，宽厘米，厚厘米墨玉方

432.

56.

30.6柄，长体，窄首，内弧刃体末临栏处最宽，首端比柄部窄两侧雕成多齿状的牙璋五件，举例说明之五号牙璋（图）长厘米，宽厘米，厚厘米墨玉质，

530.

69.

30.4有白蚀斑宽方柄，体较短而略显宽肥，内弧形刃，一牙尖残伤其两侧主突饰作“业”形，又附加三单齿日本林巳奈夫先生称此为“业”字形雕饰，其状像水牛额部以上形，两边外撇的牙像牛角,中间二竖小牙像牛耳六号牙璋（图）长厘米，宽厘米，厚厘米墨玉质，有

6497.81灰白色蚀沁柄体细长，首端作叉丫形，未磨刃侧饰同五号璋,唯在每齿突间加雕一小齿七号牙璋（图）残长厘米，宽厘米，厚厘米墨玉

734.

57.

80.3质，有蚀斑体扁长，首端残断长方形柄末端蚀作三角形柄体结合部之两侧饰若鸡冠形，其前方一面器表刻三组

二、

四、四条直线纹，夹两组交叉线纹另一面为素面红山文化和良渚文化玉器都无牙璋牙璋是黄河流域龙山文化新创的新器种，它是仿自农耕起土工具骨相和木相的基本器形制作的礼玉，并加以艺术化骨耙在浙江河姆渡遗址出土数十件，其刃端有双牙，和牙璋的形状十分近似，为探讨牙璋的渊源和用途提供了依据骨帮由牛肩胛骨制成，自然形状为凸弧刃，用以掘土播种谷物由于使用磨损，致刃部中间部分内凹，两角长出呈叉丫形或内弧形骨质厚重者刃部偏于一侧，长牙在较厚的一侧此即牙璋刃部两牙不对称之根由也因此，牙璋是用于有关农耕祭典的礼玉上列七件牙璋，侧饰有简繁之殊，首端有宽窄之异，如四号璋的刃端就窄于本体与柄，反映其时代有早晚一至三号璋，制作规范,刃部较宽，最接近实用之耒相，时代早些五号璋庄重美观，侧饰华丽，当为石器鼎盛期的作品六号璋不开刃，四号璋刃端窄小，与实用之耙相距甚远，年代要晚一些迄今为止，我国发现牙璋的地点有处其从黄河中下游向西南、16华中、华南传播的脉络是清楚的国内各博物馆和学术单位共藏有牙璋件其中石郎出土的牙璋几乎占了一半82石即出土牙璋的历史可追溯到清末，旋即流散海外现在日本、英国、加拿大和法国、南非等国家博物馆和私人，共收藏中国牙璋约余件50据台湾邓淑苹先生观察，这些流落在海外的绝大多数为石即型牙璋，有的还明确记录着其来自陕西榆林府，亦即神木石郎所以无论数量之多，玉质之美，磨制之精，造型之典雅，侧饰之华美以及带来的讯息量与历史学术价值，石期牙璋可堪称世界之最

二、玉刀刀为刀形边刃器，有双孔、三孔、四孔或五孔者，都是把长方形体刀片的一条边磨薄成刃，在靠近另一边处钻排孔以穿绳系绑于柄上刀乃收割谷物和牧草的工具，为实用工具或祭祀礼器这批玉刀共十五件，其中三件残断，兹择完整者做一介绍（）双孔刀1一号刀（图）长厘米，宽端斜长厘米，厚厘米墨玉质

83150.15平直背，内弧刃，两端斜直，刃在长边二号刀（图）长厘米，宽端斜长4厘米，厚厘米墨

931.

27.

0.15玉质形制与一号刀相同，长凹刃，有使用磨损的崩伤（）三孔刀2三号刀（图）长厘米，宽厘米，厚厘米青色玉

1024.

55.

60.4泛灰黄色纹磨制光美，有玛瑙般的质感平面呈长方形，背平直，刃内凹不明显装柄处穿大小孔各一个，首端近背处一小穿（）四孔刀3四号刀（图）长厘米，宽厘米，厚厘米青绿色玉，质

112640.3地细腻体窄长，钻四穿，其中一穿靠近一端，孔径较大五号刀（图）长厘米，宽厘米，厚厘米墨玉质

1229.

85.

40.5背平直，装柄的窄端器面正中一穿，孔径较大，另三穿沿背边等距排列，最宽处的首端呈内凹的弧刃形，长边刃颇厚钝显系牙璋改制而成（）五孔刀4六号刀（图）长厘米，最宽处厘米，厚厘米墨玉质，

1354.

690.4有白色蚀斑磨制规范光滑，器形窄长，近背处钻五穿，窄端安柄处二穿距离很近上述六例玉刀，有双穿、三穿、四穿和五穿，长度从厘米到近2555厘米不等，质地细腻，磨制精致，形状与现代关中收割小麦的镰刀片十分相近据穿孔的方位推断，这种玉刀安装的手柄也作曲尺形一至三号刀长短适中，切合实用，有的刃部还有使用磨损的崩伤，当为收割牧草或谷物的工具，或兼具生产和礼玉的双重功能至于长达半米以上的六号刀，长大厚重，加上木柄的重量，人的一臂之力实难挥动使用，刃部又无使用痕迹，应是收割祭典用的礼玉和牙璋的命运一样，石郎玉刀早年也多被盗卖国外，英国、日本的博物馆就收藏有多件石郎的多孔玉刀年我曾在榆林刀兔村遇见一马1976姓老人，他早年以贩卖古董为业，他向我展示了四件石明玉刀的拓片，这是他在抗战时期将文物卖向包头的外国人之前捶拓下来的，有三孔刀一件，四孔刀二件，五孔刀一件又据段海田先生告知，玉刀由于长大规整，出料较多，且玉质的色彩丰富，不似牙璋的一律墨玉质地，所以收购的玉刀较多我所见到的玉刀少于牙璋者原因即在此，可叹！牙璋和多孔刀这两种分别用于播种和收割祭祀的礼玉，在石郎遗址的大量发现，是当时农业文明相当发达的证明，唯其如此，才使人口的大量聚集成为可能以农业生产为主要生活来源，生产相当数量的粮食，是石郎玉器文明的社会基础当然，畜牧业和采集业在龙山文化人们的社会生活中也占有相当的比重

三、戈、斧与钺武器类玉器共件，计戈件，斧件，钺件，153210现择出刊登一号戈（图）长厘米，宽厘米，内末端最厚，达厘米

1436.591赭灰色有暗紫的颗粒斑锋尖残缺，方内与援无分界，近末端安柄处有捆绑磨痕，上下刃有崩伤二号戈（图）长厘米，援末接内处最宽为厘米，厚厘

1529.

460.6米墨玉质细腻，有灰白色沁长援，两边微内弧，锋端作等腰三角形，长方形直内，一穿磨制规整，已具无胡铜戈的造型斧（图）长厘米，刃部宽厘米，厚厘米色彩绚丽，

1620.

47.

30.7油滑光亮，玉质细腻平直背，正刃微外弧，器身扁薄，作长梯形，近背端钻二穿经鉴定，材质系蛇纹石化栏杆岩细磨而成一号钺（图）长厘米，宽厘米，厚厘米青玉质

1710.

79.

70.5体扁薄，平背斜直，两边内束，正刃外弧，两角微外侈二穿,前后并列二号钺（图）长厘米，宽厘米，厚厘米茶青色泛

1812.

5100.4黑色斑点扁平板页状，平面近方形，偏单刃斜向外突，有崩伤近背端正中一穿其余八钺形制与此雷同，最大者长厘米，小的仅长厘米

16.

16.5戈与斧、钺，均缚装长柄，增强杀伤效能，并彰显军容的强盛与威严钺乃大斧，更是部落头人王者的权杖从一些武器有崩伤和磨痕判断，其具实用和礼玉的双重功能《越绝书》有云“轩辕、神农、赫胥之时，以石为兵，断树木为宫室，死而龙藏，夫神圣主使然至黄帝之时，以玉为兵，以伐树木为宫室，凿地，夫玉亦神物也，又迂圣主使然，死而龙藏禹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