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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雕装饰“和”文化“和”文化也是和谐文化,是以和谐的内涵为理论基础的文化体系“和”在文字演变形态里,是一个象形文字,甲骨文、金文和篆书分别写作“稣二秦统一文字,篆体的“稣”被简化为左边“口”右边“禾”即“味经过汉隶后,“和”字的写法变为左“禾”右“口”,“千”、“人”、“口”组成,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和谐也,是中国重要的传统文化,是传统文化中的重要范畴「和为贵”、“和气生财”、“家和万事兴”、“和合二仙”等饱含传统“和文化”的意蕴与图案经常出现在明清东阳民居建筑木雕中从保存下来的古民居中的木雕来看,体现的“和”文化以儒家文化为主体,以“中庸”的思想方法认知和谐,通过培养造就“君子”来促进和谐,用伦理道德维系和谐等,在当今社会看来都是有借鉴之处现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分析东阳建筑木雕中的“和”文化
1.追求素雅,木雕色调之和东阳木雕与其它地区木雕最大的不同,是i种清淡素雅的艺术,是唯一应用于建筑装饰的清水“白木雕”,是一种典型的平民化艺术不上色,不着混油,只上清油漆,利用樟木、股木等色泽清淡、纹理精美的木料来雕饰,保留原有的木泽纹理,在建筑木雕中独树一帜,也成为东阳木雕区别其它木雕的一个重要标志东阳民风简朴,古民居雕饰基本上都不作表面处理,是一种真正的本色木雕,是一种简约朴素低成本的美,如图8为浦江江南第一家这与东阳的地理环境与官府礼制也有一点的关系东阳位于浙江中部,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兼盆地气候,四季分明,光照充足,雨量充沛,空气湿润,年平均温度大另一方面,中国历代对居室营造有各种制度,特别对庶民的限制更多,以显示统治阶级的等级威严不光对房屋间架有限制,对于建筑的色彩也有严格的要求例如,唐代就有规定“庶人所造房舍,不得三间四架,不得辄施装修”,而宋代规定“凡民庶家,不得施重拱、藻井及五色交体彩为饰,不得四铺飞檐”明代规定“不许施斗拱、饰彩色”清代则沿用明代的制度所以,东阳建筑木雕几乎不施斗拱与彩色,与东阳的农耕文化也相协调东阳本是人文荟萃之地,这种素雅的“白木雕”艺术恰与江浙文人雅士清高隐逸的审美情趣相契合,得其肯定和推崇,形成了有利于这种素雅艺术生存和发展的社会环境与其它不同地区的木雕相比,东阳木雕在材质上的选择较为随心所欲,没有刻意要求材料的名贵性木质坚韧细腻的柏、椿、檀、楠木、棚、银杏等树也用,一般质地的样木、梨木、樟木、搬木都用,甚至其它地区木雕不用的杉木、松木都作为常用材料东阳木雕处理利利用原材料本色纹理的方式有二种一种方式是不施油漆,保留木材自身的木纹肌理,保留材质的原生态之美,自然天成的装饰效果另一种方式是将不同材质的木雕画面与边框巧妙组合在一起,一般不饰油漆,与不同材质不同木纹肌理形成对比或衬托,强化装饰感,丰富美感和表现力如边框的处理,绦环板一般是镶在隔扇或柜面、门扇上的一块镶板如卢宅古民居群中的一组隔扇绦环板木雕作品,如图9,用优质细纹木材原色板作绦环板,在上面雕有徐稚救树,米芾拜石,王羲之爱鹅,陆羽品茶等画景然后用木纹较粗、肌理鲜明的原色木板作装饰边框,边框很宽,四周起线,层次分明这种处理,融自然美和艺术美于一体,使绦环板的边框共同组成了一幅完整的带有画框的风景中间的人物清晰细腻,四周的边框架天然质朴,连木材枝节留下的节纹都一目了然,是那样的自然,乂是那样的艺术,那样的和谐优雅
2.美化主体,依构而雕之和装饰木雕根据其性质可分来两类,一类是实用性的,一类是观赏性的东阳木雕主要是对建筑和家具的装饰,是与装饰的主体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并且为美化主体服务的所以,东阳木雕属于实用一类的,这类木雕的装饰首先是满足实用这一功能在古民居建筑中,建筑匠师们将木料制作成各种形状的梁、柱、门、窗等,组成了整个建筑之框架,形成整个建筑的规模与形式这一点上,建筑设计者与木雕把作师必须要有很深的规划、设计、文化等功底,一般的建筑匠师很难做到这一点,现存的一些大型的古建筑都是由一些把作师带领一大帮工匠来完成的完成了这一步,如人之骨架,再加之血肉、气息、灵魂,就必须要通过木雕装饰的设计和制作才能得以实现如建于清中后期的李宅“怡怡堂”,一胞三凤,怡怡一堂”,如图10,把家族兄弟之和和精美的建筑部件雕刻装饰之“和”方面体现的淋漓尽致在建筑的实用性方面,木雕创作要满足两方面的要求一方面它能够装饰的空间与位置不是随心所欲的,而只能是实用主体留给它的特定的空间和位置另一方面,它不但要依托实用主体,而且还应当与主体融为一体的,它的形式、风格和功能必须要与实用主体是一致的,是和谐的同时还赋予实用主体以文化生命,就要在木雕创造中倾入丰富的文化意蕴综观明清东阳建筑木雕的创造方法都以实用与文化为前提,以美化实用主体为目标,依托实用主体的构件来精心设计与雕琢立足实用,追求美观,在确保不损部件功能的情况下精雕细刻根据建筑物部件需要与可能,采用浮雕、镂空雕、透雕、圆雕等技法,在梁架、牛腿、柱子、雀替、檐橡、门窗等处,根据各种主体不同的实际,依构而雕,形成了民居建筑木雕装饰方面较为明显的特色东阳民居建筑基本上都是“院落+天井+厅堂+厢房”的组合,呈前厅后堂,前厅主要是家族聚会、结婚等庆祝喜庆之事之所,是整个建筑的核心空间,后堂是祭祀、举办丧事之所以厅堂为中心,两边设置厢房在木雕的装饰上也另有侧重点,前厅的雕饰肯定是重中这重,牛腿装饰都是动物,如少狮太狮、鹿衔灵芝、人物等,檐樵的雕刻更是精致无比,i般都是双龙戏珠、百鸟朝凤、百鹿飞奔、忠孝节义等,这里是家庭文化和主人形象的集中体现,这个空间的木构最多,有木雕雕刻施展的用武之地,同时这里光线较好,也利于人的观瞻正因为如些,这个空间是东阳建筑木雕花力气最多的地方后堂的装饰基本上以拱为主,饰以花草图案为多,两侧厢房的雕刻相对简洁,图案趋于生活化,如图11长期以来,以前厅后堂为中心的木雕装饰美化,积累了许多实践经验,也形成了符合封建社会家族伦理观念下的主体部位突出的“和”文化的木雕装饰理念
3.构思圆合,雅俗共赏之和一般来讲,民间美术是比较松散的艺术行为,在设计上多半较为随意,缺乏正规的策划、设计、施工、艺术监督等程序,少了必要的系统性因此,在多件作品组成的艺术单元中,其艺术风貌的整体性、关联性、统一性往往不理想但在东阳木雕中,这方面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有了整体的规划,还具有构思圆合,风貌完整的品质如厦城“承德堂”六个琴防的图案,都是三国演义的节取,让寻常百姓看懂了一幅图,就可以发散联想到其它几张图的内容,如斯宅“下新居”的四扇门窗之绦环板,如图12,有雅俗共赏之和这些构图组合充分表明,当初进行木雕装饰时,匠师们对题材内容、形式布局的选择是很有讲究的,有总体构想和安排的东阳木雕的民俗性集中体现在它的民俗化的绘画图式上从绘画内容上看,其选择的以神话故事,历史传说、戏曲情节、花卉鸟兽、日常生活等,也就是说东阳木雕内容的选择更多的偏向于普通百姓的心理直接需要与习惯爱好这种世俗化的内容选择,也决定了其形式的选择同样喜欢民间的图示龙、凤、狮子、象、鹿、麒麟、牡丹、佛手、柿子、桔、罗汉、魁星、财神、麻姑、刘海一类的形象,福、禄、寿、喜、万等字,云纹、回纹、钱纹一类的图纹都是鲜明的表现无论内容选择的动因,还是绘画图式的实际来看,都具有明显的民俗文化色彩以及兼有明显的需雅气质与宋元理学观念,如图13东阳木雕根植于婺学文化,婺学是婺州地区具有特色的儒学,是两宋之交独特的儒学家、思想家、教育家范浚所开宗创建的学派,学术思想是直宗孔孟“遗经”,而参诸子史,是浙中宋元明清文化思想之主脉,具一种特色的本土化儒学其意识与正统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主流意识是一致的,而东阳木雕作品明显地体现了这种一致性,如卢宅“肃雍堂二从事木雕的匠师,在东阳文化圈子中,都不同程度地接受过各种传统文化的熏染,有一定的素养在着手木雕装饰设计和制作时,这种熏陶极积影响他们选择的眼光和品位现存马上桥花厅的厢房牛腿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人物、景物与自然协调,浑然天成之感,让观者感到很雅,同时也能看懂图的来龙去脉,领悟其中的意蕴还有就是人与树同高,人比树高的画面表现,如图14,这种看似粗俗幼稚的处理,往往呈现出颇具意味的装饰效果,让人感受到由俗而雅,化俗为奇的和谐之美
4.象征暗示,图案寓意之和从艺术语言的角度讲,艺术创造的过程就是运用艺术语言的过程不同艺术种类和形式,所运用的艺术语言也是不相同的,木雕也有木雕自己的一种语言,向观赏者传递着各种思想与寓意东阳木雕在长期的创作与实践中很多的图案都被程式化,寓意被相对固定木雕作品物象所寓含的意义,便有了固定的解读模式这些“文明密码”作为公众认同的程式化的艺术语言,在木雕艺术中广为运用东阳木雕的大量作品,特别是以和合二仙、荷花、鱼、螃蟹等图案之类的题材作品,都是按常规运用这种程式化的语言创作出来的,有和谐、美好之意荷通“和”,与莲蓬和白藕组成“因荷(合)得藕(偶)”的吉祥图案,与鸳鸯组成“成双作对”,寓意良缘天赐,佳偶天成又以一根茎上开出两朵荷花的并蒂莲寓意夫妻恩爱,数条锦鲤畅游于荷花丛中叫“鱼穿莲花”,两条金鱼或鲤鱼环绕一朵莲花叫“双鱼戏莲”,比喻夫妻欢爱,如鱼得水,夫妻和席荷花图除群荷以外,均有各种不同的既有情趣又有内涵的小动物和植物,构成既可独立欣赏又形成整体生动和谐的画面,寓意以和为贵,和而不同,和谐共荣确实巧夺天工,博大精深如马上桥花厅的门厅侧面的二个花篮仰面拱与檐下花牙子,采用荷花图案,一进门就看到,木雕匠师与屋主当时的用意应该很明显,让家族之人要以“和”为贵,和谐、平安,可谓用心良苦,寓意深远和合二仙也是东阳木雕常见的题材,唐代佛教史上著名的诗僧寒山与拾得两位大师,隐居天台山国清寺,行迹怪诞,言语非常,相传是文殊菩萨与普贤菩萨的化身他们之间的玄妙对谈,不是一般凡夫俗子所能领受的,蕴含了面对人我是非的处世之道清朝雍正年间,寒山、拾得被追封为“和合二圣”,即“和合二仙”,现苏州还有寒山寺存世他们手中一人执荷花,一人捧盒,盒盖稍微掀起,内有一群蝙蝠,从盒内飞出“荷”与“和”、“盒”与“合”同音,取和谐好合之意纹样以此内容组成,常见用于木雕、漆画、石专刻、刺绣、剪纸和木版年画等处两个高僧的图在木雕中一般来说是少见的,民间通常把蓬头笑颜的二人的图作为婚嫁之神来看,也叫“一团合气”,如图
15、(
16、17)o这种象征暗示,在诸暨斯宅的斯盛居体现出另一种和谐之美,斯盛居为当地巨富斯元儒(1753—1882)所建之住宅面积6850平方米,有屋118间,弄32条,内含10个天井,共有柱子近千根,故名为“千柱屋”它以主轴线为中心,东西侧各分设辅轴线两条,各院之间设天井,前后楼屋,左右厢楼10个四合院分别冠以“双槐堂”、“双桂堂”等名称,各自成章,院落之间又有廊檐相连,四通八达,使整个建筑浑然一体8个四合院为元儒公四个儿子所有,每兄弟各一个前厅后堂两四合院,造作讲究,工艺精湛特别是门窗的图案选用“梅兰竹菊”进行雕饰,如图18,整个的前厅后堂都是用一种图案的不同形状饰雕,如大儿子的两个四合院都是采用“梅花”作为主题,雕工精细,层次分明梅、兰、竹、菊是中国人感物喻志的象征,梅高洁傲岸,兰幽雅空灵,竹虚心直节,菊冷艳清贞,通往大厅的门楣、门框都是浅浮雕“梅兰竹菊”的组合,如图19所示大凡生命和艺术的“境界”,都是将有限的内在的精神品性,升华为永恒无限兄弟间的和谐之美,这种雕刻设计思路是少见的在“和”方面体现的较多的还有视觉上的和谐在选材上直接选择与“和”相关的题材,如送全家福、送有岁图等等,如图(
20、21)为白坦务本堂之琴杨还有以福扇为例,都是采用镂空花雕,美观的同时也利于采光和空气流通,是一种实用美观、功能融合为一体的和谐之美如“德润堂”,装饰着灵兽、回纹、人物等图案,门窗的上部分都是连续的人物、动物格心加镂空杈格都是与人视线的距离相协调这样的例子在东阳境内很多,如卢宅“肃雍堂”、“存义堂木雕各有千秋,但基本格局构想的方法大体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