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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内容:
些百姓;除了已觉醒的我的之外,还有谁能够来唤醒他们呢?』如果说还会有被情识蒙昧的状况发生,那肯定是还没完全觉醒者;自己都还顾不了,哪里能够觉醒其他后迸之人呢?第五节论生死日「敢问死何所之耶?」曰「圣人之所明书于策者也,《易》曰『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斯尽之矣子曰『未知生,焉知死?』然则原其始而反其终,则可以尽其生之道;生之道既尽,则死之说不学而自通矣此非所急也,子修之不息,其自知之,吾不可以章章然言且书矣」语译问请问人死之后要到哪里去?答这些事圣人都已经明白的写在书上了,《易•系辞上传》说『穷究万物发生开始的源头及其结束的规则,所以就能了解死生的道理;知道是精气的凝结使生物成形,涣散游荡的精气则成为鬼魂的变化,因此知道鬼神变化的情形与状态』这些话已把道理说尽了;虽然孔子说『还不知道如何活,怎么能知道死后是如何?』可是若能推原生命开始的原由,反求结束的原因5则可以尽知生命之道;生命之道既知,则死后世界的一切不学就可以自通了但是这并不是最迫切需要知道的事,等到你修行不停不惰,到时候自己就会了解,我不可以在此公开说得很明白,还把它写了出来〈下篇〉语译第一节己之所动存者大异于人昼而作,夕而休者,凡人也;作乎作者,与万物皆作;休乎休者,与万物皆休吾则不类于凡人,昼无所作,夕无所休;作非吾作也,作有物;休非吾休也,休有物;作耶?休耶?二者离而不存,予之所存者,终不亡且离也语译白天起来做事,到了晚上就停下来休息,这是一般人的生活;工作时心力就仅止于其所做之事,彷佛整个世界都与他一起动了起来;动作停止时,不仅是所做的事本身停止了,好像连整个外在世界也都一起中断了注意与联系的样子我则不同于一般人,白天尽管也有所行为动作,可是没有什么心刻意的执着在事物对象上;到了晚上停止活动了,可是也不是说真的就停下了一切都不动;一切动作行为不是我想要怎么动,而是这过程当中有某种真实的存在作用着;若停止下来了,也不是我自己刻意要怎样停止下来,而是另有一种存在作用着;到底是在动呢?还是停了呢?这两者本身都不是事实的重心与真相,而且也不具备真实存在的地位,反而是我所真实持有存养的,到最后既不会消失也不会离开第二节人有异于禽兽之价值与目标人之不力于道者,昏不思也天地之间,万物生焉,人之于万物»一物也,其所以异于禽、兽、虫、鱼者,岂非道德之性乎哉?受一气而成其形,一为物,而一为人,得之甚难也生乎世,又非深长之年也;以非深长之年,行甚难得之身,而不专专于大道,肆其心之所为,则其所以自异于禽、兽、虫、鱼者,亡几矣!语译一般人之所以不勉力于进修这复性之道的原因,是因为人昏昧不思考的关系在天地之间存在的物群里,人仅占有中的一种而已,而我们人与其他禽、兽、虫、鱼等动物所可以表现出来不同的地方,难道不是因为人具备了道德之性的关系吗?同样秉受了一种气的化育形成,可是一种为物,另一种化成人,可知能够当人真的很不容易人生在世,寿命也不是说可以活到长长久久,以不是很长久的寿命,来运用这难得的身体,却还不知道要真正专心于这大道的追求,只是放纵自己的心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这样的话,自己与这些禽兽动物比较起来所显出的差别,真是细微得可以了!第三节道德修养对于生命意义之重要与急迫昏而不思,其昏也终不明矣!吾之生二十九年矣!思十九年时,如朝日也;思九年时,亦如朝日也;人之受命,其长者不过
七十、
八十、九十年,百年者则稀矣!当百年之时,而视乎九年时也,与吾此日之思于前也,远近其能大相悬耶?其又能远于朝日之时耶?然则人之生也,虽享百年,若雷霆之惊相激也,若风之飘而旋也,可知耳矣,况千百人而无一及百年者哉?故吾之志于道德,犹惧未及也,彼肆其心之所为者,独何人哉?语译昏昧却又不思考,昏昧的状态到底也就一直不能得到澄清明白!我已经在世廿九岁了!想起我自己十九岁时,就好像刚升起的太阳一样,九岁的时候也好像初升的太阳一样;人得到寿命,最长也不过活到
七十、
八十、九十岁,能活到百岁的人就很少了!当活到一百岁时来回头看他自己九岁时候的样子,这种对时间岁月差距的感受,与我今天自己看自己九岁、十九岁时的样子所生出来的感受之间,不管是长或短,彼此会相差很不一样吗?还有什么比(距离)如朝日的青春更遥远的呢?尽管人生在世能够享得百年光阴,我们也应该知道这仅仅像是闪电雷声轰隆激荡,也好像是旋风的飘转盘旋一般而已,更何况千百人之中甚至不到一个能够活到百岁的人呢?有监于此,所以我一直立志要勉励于道德的修养,很畏惧达不到目标,而那些放纵自己之心任意妄为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人都在想些什么呢?为弗测之深;情之动静弗息,则不能复其性,而烛天地为不极之明语译能引发火焰的本质未作用,而潜藏在山林树木一切可燃的事物之中,并不是它没有燃烧起来的可能;长江、黄河、淮河、济水的源头潜没在山区地下之中,其泉水并非没有流出的一天;因为若不去击打点火石,不去摩擦钻木触发火苗的话,则无法制造一场烧毁森林万物的冲天大火;如果没有流穿山壁疏通源头,则水流无法集流成川,向东汇入大海,最后成就其广大无涯、深不可测的容量;同理,感情的作用若没有止息,则本性无法恢复回光明无边无际,足可照耀天地的最佳状态」第二节释「圣人」之道故圣人者,人之先觉者也觉则明,否则惑,惑则昏,明与昏谓之不同;明与昏,性本无有,则同与不同,二皆离矣夫明者所以对昏,昏既灭,则明亦不立矣语译圣人是人群中的早先觉醒本性之人;对本性有自觉则谓之明达,不自觉本性则谓之受惑不明,受惑不明则认识能力昏昧不通,明达与昏昧是一种绝对相排斥、类似零和关系的存在;可是本性之中并无绝对义的所谓明或所谓昏的存在,其实连所谓的对『明达/昏昧关系』的同或不同的争辩,都是不达本性之自身的外缘讨论所谓的明,只是相对于昏的状态的便利认识与说明,若无昏昧,自然亦无所谓明达成立的余地是故诚者,圣人性之也;寂然不动,广大清明,照乎天地,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行止语默,无不必于极也复其性者,贤人循之而不已者也,不已则能归其源矣语译因此诚之为体,是圣人本性的本质与依据;诚性寂静稳定不变动,而且其本体广博高大又清澈明达,智慧见识鉴察天地万物,用心结合深入事物本身而能因此周知领会天下之事理,言行举止、动静作为在在都显现出其本性扩充达到极尽圆满的境界而回复本性的目标,是为贤人所遵循实践不息者,不息不休到最后也能与圣人达到相同的原始目标」《易》日「夫圣人者,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不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勿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此非自外得者也,能尽其性而已矣子思日「惟天下至蹴能尽其性;能尽其性,贝”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贝腕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贝何■以赞天地之f匕育;可以赞天地之f匕育,贝呵以与天地参矣其双曲;曲能有诚,硼修,物||着,着则明,卿恸,磁H变,变例匕,惟天T至蹴能f匕」圣A知人却!皆善,可以循之不息而至于圣也,故制礼以节之,作乐以和之;安舟乐,乐也;动而中礼,彳以本也;故在车则闻鸯和之声,行步则闻佩玉之音,无故不废琴瑟,视、听、言、行,循礼法而动,所以教人忘嗜欲而归性命之道也语译「《易经•乾卦•文言传》说『大人的生养万物之功与天地同德,明察道理之智慧与日月齐明,行事之规律法度与四季的转换一样有理路秩序,对事理之几微发端之灵敏洞察与感知,与鬼神一般灵验难测;行事先于命运与惯性而动却不违天道,顺天意行事且尊重事物各自之规律与次序而不违逆,对不可见之天道尚且能遵奉不违,更何况是环视俯察的人与神灵的监顾呢?』典籍所载这些圣人大德与大能的成就,不是自外加于其身,而是只要尽其本性就能发扬的功用子思也说『只有天下至诚的圣人能够极尽阐发其本性;能极尽自己本性,则能启发他人也极尽其本性;能够带动人群各自善尽其本性,则能懂得充分善用事物之本性与质份;能充分善用事物之本性与质份,则可以参与赞助天地生养化育万物的任务;可以赞助天地的养育任务,则可以与天地并立为不朽矣次于圣人之贤者境界的努力,则能由本性部分的把握为基础以求扩展至全体;初虽仅能把握一偏之得,但能秉持诚心而为之,则亦能涵养发展出本性全体之规格与雏形;具有本性具体而微之形,则本性各部分之特征性质与作用逐渐浮现清晰;各部分的特征浮出显现,则本性愈见明达;本性愈见明达,则能顺理而动;本性动而不偏,则能从内到外引起转变;不断的转变复归本性,最后则能超越原本的生命境界而变化,只有天下至诚的圣贤能通达于这种终极的变化境界』圣人基于人性皆本善的深刻了解,知道人人循本性向善之理努力而终能同成就乎圣人境界,因此制定礼仪来调节人的行为,创作音乐来调和人的感情;使人情最终能调和于和平从容、喜悦安乐是作乐的动机;使人的行为最终能合乎礼节相尊重的精神是制礼的动机;因此君子的生活教育与修养中,在乘车时让人听到车饰铃铛清脆的撞击声,以保持迂徐不迫的车速;走路则注意到自己玉佩饰环从容有韵的撞击声,以保持步行的安缓气象;非遭逢重大变故,不会随便停止音乐的生活调剂;看的,听的,说的,做的每件事,都有一定可遵循的规则;这种种措施作为,都是为了要教人逐渐摆脱个人对嗜好欲望的沉溺,而期能逐步恢复于本性与真实生命的正道上来道者,至诚而不息者也;至诚而不息则虚,虚而不息则明,明而不息则照天地而无遗;非他也,此尽性命之道也哀哉!人皆可以及乎此,莫之止而不为也,不亦惑耶?语译所谓的『道』,是最高意义的诚之无止境的运行;秉持最高的诚性以不间断的运作,则能放开占有而不执着,保持在空间与生机不满不断的状态;空虚不满而久,则越能本性明达;本性明达已久,则能看清天地万物之现象与事理而没有遗漏或例外;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这就是极尽探求本性与生命的正道可悲啊!每个人都有这种潜力与资质达到回复本性,可是没有一个人懂得马上停止下来追求,转向来寻找本性的回复,这不是很值得奇怪的事吗?第三节述「道统」之传与个人志向昔者圣人以之传于颜子,颜子得之,拳拳不失,不远而复,其心三月不违仁;子日「回也,其庶乎!屡空」其所以未到于圣人者,一息耳,非力不能也,短命而死故也其余升堂者,盖皆传也,一气之所养,一雨之所皆,而得之者各有浅深,不必均也子路之死也,石乞、孟鹰以戈击之,断缨,子路日「君孑死,冠不免」物的死;胡随砧惧也,其瀚杯助她籽沙地均「吾何求焉?吾得正而毙焉斯已矣!」此正性命之言也语译过去夫子将这个至诚之道传给颜回,颜回接受了之后,谨慎重视的服膺奉行,不务远而知近从自身反求复性的方法,他的心境保持了三个月以上之久不违背仁道;孔子说『回啊,他几乎快到最高的境界了,还能满足于这种三餐都吃不饱的生活』他之所以还未到达圣人的的地步,其实只差一口气而已,不是他能力做不到,而是因为他短命早死的关系其他升堂入室之弟子,都是亲得夫子之传者,可是同样一种天地间的大气与雨水的的滋养,能获得的人的感受与领略各有不同的深浅,不需强求要有一致的表现子路当初赴义之时,石乞、孟鹰这两个人拿戈矛击杀子路,也把帽带击断了,子路说『君子人死虽死,但衣冠不能不穿戴整齐』于是结好帽带后就义而死;子路能从容面对死亡,并不是凭藉好勇无所畏惧的血气冲动,是因为他的心保持寂静不迁动的状态的缘故曾子临终时说『我还有什么好盼望的呢?我能够得到正当的命运结果而死,这样就很足够了!』子路与曾子所说的这些话,都是彻底了悟本性与生命意义之人的言论子思,仲尼之孙,得其祖之道,述《中庸》四十七篇以传于孟轲;轲曰「我四十不动心」轲之门人达者,公孙丑、万章之徒盖传之矣;遭秦灭书,《中庸》之不焚者,一篇存焉,于是此道废缺,其教授者,惟节文、章句、威仪、击剑之术相师焉,性命之源,则吾弗能知其所传矣语译子思是孔子的孙子,后来得到他祖父的真传,讲述《中庸》四十七篇传给了孟轲;孟子说『我四十岁以后,就不再有何事物能迁动我心了』孟子的门人中,有公孙丑^万章数位高才者得到止次传;到了秦始皇焚书之厄,《中庸》烧毁殆尽,只剩一篇传世,于是这古来的至诚之道遂废绝不传今天教授《中庸》的人只是专就书中制度的考察、章句的辨析、威仪的探究与击剑之术来学习而已,但是对于本性源流的探讨,连我也不晓得还有谁得其传而能够阐扬了?道之极于剥也必复,吾岂复之时耶?吾自六岁读书,但为词句之学;志于道者四年矣,与人言之,未尝有是我者也南观涛江,入于越,而吴郡陆像存焉,与之言之,陆像曰「子之言,尼父之心也;东方如有圣人焉,不出乎此也;南方如有圣人焉,亦不出乎此也;惟子行之不息而已矣!」于戏!性命之书虽存,学者莫能明是,故皆入于庄、列、老、释,不知者谓夫子之徒,不足以穷性命之道,信之者皆是也有问于我,我以吾之所知而传焉,遂书于书,以开诚明之源,而缺绝废弃不扬之道,几可以传于时,命曰复性书〉,以理其心,以传乎其人于戏!夫子复生,不废吾言矣语译自古『道』运行到困厄之极点时,必定会再开启一线生机而逐渐复苏,难道我就是承担这复兴使命的人吗?回想起我小时候六岁开始读书起,一直只是学习章句文艺而已;自从有志于此性命之道起,经历四年后的今天,凡是对人说明我的心得与体悟,都还未有人能肯定我的收获于是到南方游览大江山水,进入吴越地方,认识了吴郡一位陆掺先生,对他讲述后陆先生对我说『你所说的这些言论,都可说是孔子的心声;东方如果有圣人出世,所言也不会超出你今日所说过的话;南方如果有圣人出世,所言也当不会超出你今日所说过的话;今日也只有你当真实践而没有停止而已!』呜呼!儒家记载着性命之理的典籍虽然仍存在世间,可是没有一个学习者能够明白了解透彻,所以凡有志于求心性之学者,都进入庄子、列子、老子、佛教的门路下钻研去了,不了解的人还真的以为孔、孟先师所传不足以讨论性命之学的博大精深,相信这种说法的人比比皆是有人今日要求教于我,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传授出来,于是撰写成书籍以打开性命之学的源头,这样废缺不传的古来复性之道,大概可以传授于今时了,我取其名叫做〈复性书〉,用它来教导人治理其心性与感情,也用来传授给真正有心的人呜呼!今日即使孔子再世,相信也不会否定我所说的这些话吧中篇〉语译第一节论「复性」方法一不起思虑以息情或问曰「人之昏也久矣,将复其性者必有渐也,敢问其方?」曰「弗思弗虑,情则不生;情既不生,乃为正思;正思者,无虑无思也《易》日『天下何思何虑』又曰『闲邪存其诚』《诗》曰『思无邪』曰『已矣乎』曰『未也』此斋戒其心者也,犹未离于静焉;有好必有动,有动必有好,动静不息,是乃情也《易》曰『吉凶悔吝,生于动者也』焉能复其性耶?」曰「如之何?」.曰「方静之时,知心无思者,是斋戒也;知本无有思,动静皆离,寂然不动者,是至诚也《中庸》日『诚则明矣』《易》曰『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语译有人问说众人处于昏昧状态已久,若想要使其回复本性之清明,必然要有渐进的程序,请问方法如何?我答不要主动乱想,不要随便起思虑,则不起感情作用感情不起作用,才是最纯正的思想状态纯正的思想是没什么好担忧,没什么好计算顾虑的《易•系辞下传》说『天下间有什么好猜测?有什么好忧心的?』《文言传》说『心在无事闲暇时要以诚道来存养』《诗经》说『思虑不偏邪』又问这样就达成目标了吗?我回答说还没有这只算是靠言戒谨慎的制心功夫的表现,还没能摆脱趋静避烦的心理;因为事物若有静的一面的作用,也必然连带会有动的一面的作用,反之亦然;这样动了静静了又动没有休止的循环是情感作用的表现就像《易•系辞下传》所说『所有外来的吉凶祸福与内发的悔惜情意,都是来自于变动不停的本质』这样的话怎能够回复他的本性呢?问那要怎么办?答当静寂无事的时际,能够知道心灵没有妄动思虑,这是斋戒的境界;知道本来没有所谓思虑这存在的本身,既不牵涉于动,也不牵涉于寂静,这不动摇的样子才是最高诚的境界《中庸》所说『能够通于诚,就能够明达』《易•系辞下传》说『天下事物之运动与变动,皆能专一守正』第二节论理心之方法一寂然不动,以性明照问曰「不虑不思之时,物格于外,情应于内,如之何而可止也?以情止情,其可乎?」日「情者,性之邪也,知其为邪,邪本无有,心寂然不动,邪思自息,惟性明照,邪何所生?如以情止情,是乃大情也;情互相止,其有已乎?《易》曰『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易》曰『不远复,无只悔,元吉』」语译问不动思虑的时候,事物影响于外,情感作用于内,这样要如何才能制止?可以用一种感情来克制另一种感情的作用吗?答感情的作用是性的一种偏邪的作用,要先知道情的属性就是偏邪,而偏邪这回事本身是不存在的,保持心境安静虚寂不受影响,不正的念头自然止息;当只有本性清明纯正的作用照临,偏邪要从哪里生出呢?如你所说的要用一种情感来克止另一种情感,就只能使情的作用加剧加烈而已;以七情中的情感作用相循替的话,哪有止息的可能呢?《易•系辞下传》说『颜回的德行,大概已经几乎到圣人的境界了吧?自己有哪些的缺点没有不清楚的,知道哪些缺点后就没有再犯过了』《易•系辞下传》说『犯过尚未及深远不可收拾,就马上回头,不在灾祸发生才悔恨莫及,这属于上上之吉』问曰「本无有思,动静皆离;然则声之来也,其不闻乎?物之形也,其不见乎?」.日「不睹不闻,是非人也;视听昭昭,而不起于见闻者斯可矣无不知也,无弗为也,其心寂然,光照天地,是诚之明也《大学》曰『致知在格物』《易》曰『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语译问如你所说的,本来没有思虑起作用的状态,都不起任何对于动或是静的认知,可是声音在耳边响起,就真的能不听吗?东西就摆在眼前时,能真的就说什么也没看到吗?答没有视听功能当然不算是正常人,我说的是即使耳聪目明、能看能听,但是不必被所见所闻迷惑住,使心灵沉溺昏味就可以了本性回复后的心灵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寂青争不动的样子,却能以智慧之光看透天地,这乃是诚体清明的作用《大学》说『达到真知须先辨明是否惑于物』《易•系辞上传》说『所谓易的精神没有思虑,不起作为,寂静不动,却能与天下万事万物起感应而通达,如果不是天底下最神奇奥妙的圣人境界,谁还能达得到呢?』曰「敢问『致知在格物』,何谓也?」日「物者,万物也;格者,来也,至也;物至之时,其心昭昭然,明辨焉而不应于物者,是致知也,是知之至也知至故意诚,意诚故心正,心正故身修,身修而家齐,家齐而国理,国理而天下平;此所以能参天地者也《易》日『与天地相似,故不违;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旁行而不流,乐天知命,故不忧;安土敦乎仁,故能爱;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体』,『一阴一阳之谓道』此之谓也」语译问请问刚刚所说的『致知在格物』是什么意思?答物是指万物,格是来临、来到的意思当面临事物时,心清楚明辨,鉴察之但是不愤物迁流,就是所谓的致知,也是觉知状态的最通透的层次理知通透,所以心意诚实;心意诚实,所以心态端正;心态端正,所以行为整饬;行为举止整饬,所以家道优良协和;家道优良谐和,所以国家得到治理;国家得到治理,所以天下就达到太平;这就是能够参予天地造化功能的圣人境界《易•系辞上传》说『圣人行事之道乃参循天地的道理,所以不逆天行事;智慧所及,涵盖万物,而且有救济天下的方法,所以不会犯错超过该做的范围;普遍的展现影响力,但不随波逐流;乐于行天道而且知道命运的变化,所以不忧虑;安守于本土而表现敦厚慈爱之德来照顾乡亲,所以有大爱的风范;包罗天地化育之功而不生过失,极尽各种方式成就万物而无所遗漏,洞悉阴阳运行变化的道理而无所不知,所以说宇宙之神妙变化难测,而『易』也没有固定的型态』,『一阴与一阳的结合成就了道』第三节释〈中庸〉三纲领与解经方法日「生为我说〈中庸〉」曰「不出乎前矣」.曰「我未明也,敢问何谓『天命之谓性』?」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性者,天之命也」(曰)「率性之谓道,何谓也?」日「率,循也;循其源而反其性者,道也;道也者,至诚也;至诚者,天之道也;诚者,定也,不动也」(曰)『修道之谓教』何谓也?故日「『诚之者,人之道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修是道而归其本者,明也;教也者,则可以教天下矣;颜子其人也「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说者日『其心不可须臾动焉故也』;动则远矣,非道也;变化无方,未始离于不动故也『是以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说者日『不睹之睹,见莫大焉;不闻之闻,闻莫甚焉』;其心一动,是不睹之睹,不闻之闻也,其复之不远矣,『故君子慎其独』;慎其独者,守其中也」语译问请先生为我解说〈中庸〉答大概不出前面所说的了问我还是不太明白,请问何谓『天命之谓性』?答人生下来自然好静之性就是天性;性是天所生的问『率性之谓道』又是什么意思?答率是遵循的意思,顺着其源头而返求其性的追寻理路就是道;道就是极致的诚明,极致的诚明是天行的原则,所谓的诚,就是定,就是不动问『修道之谓教』又是什么意思?答『实践诚是人所要努力的方向,实践诚的道理就是要能辨明正道而固守不失』修这诚道而能回归性的本原,这就是所谓的明;能够以此道教天下,就是所谓的教;颜回就是所说的这种例证『道是不能够片刻离开的东西,若可以一日、两日的舍离不顾,就不是正道了』有人解释说『这是因为他的心没有片刻动摇离开的缘故』一动摇的话就不是道了;能够变化应用无穷,都是因为不曾离开对本体的持守的关系(中庸说)『所以君子警戒小心于自己的眼光所鉴察不到之处,恐惧警惕于自己听不到的地方,没有比隐微的内心深处想法念头的呈显更真实的,所以君子必定要谨慎小心独处之时』有人解释说『不能见^之尖才是最明显的,不能听到之言才是传播最广的』内心意念的闪动,是所谓最明显的难见处,是最能传开来的声音,复性的努力其实不必远求,『就是所谓的君子戒惕其独处之刻』谨慎于其独见、独知之地,就是守其中道之性问日「昔之注解〈中庸〉者,与生之言皆不同,何也?」日「彼以事解者也,我以心通者也」日「彼亦通于心乎?」日「吾不知也」日「如生之言,修之一日则可以至于圣人乎?」日「十年慢之,一日止之,而求至焉,是孟子所谓『以杯水而救一车薪之火也』,甚哉!止而不息必诚,诚而不息则明,明与诚,终岁不违,则能终身矣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则可以希于至矣故〈中庸〉日『至诚无息,不息则久,久则徵,徵则悠远,悠远则博厚,博厚则高明;博厚所以载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久无疆;如此者,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语译问我看过去注解〈中庸〉的人,好像同先生的说法都不一样,这是为什么呢?答他们是从常识与现象层次来解经,而我则是以心知通圣意问他们也能会通圣人之心吗?答这我不知道问如先生所言,只要一日之间复得本性,就马上成为圣人吗?答捶了十年的田土,忽然停下来一段时间,马上就想要有种芽生出;这种心态就像孟子所说的『想以一杯水来救一整车的柴火』,不会太妄想了吗?停止纵情,久之必定可以复回诚明之体;诚而不停息就能明达;明和诚的持养整年不失,则能一直维持保守到终身;遇到任何困顿阻碍都能持守不失,则可以期望看到止于圣人之境了所以〈中庸〉说『最高境界的诚没有止息,不息而能久,久则有徵验,有徵验则能更加信道久远,德行长久的累积就能广博深厚,广博深厚不停的累积就能上达至高明之境;博厚之德能承受万物,高明之德能覆育万物,坚持长久则能成就一切事物;博厚是效法大地的德行,高明是效法上天的德行,悠久不息,则终将超越一切的障碍与限制;这样效法天地般的生养化育之德,眼睛虽看不到,但是作用很明显;感觉不到他的运作,可是变化却很广大;没有任何作为的样子,可是就能使万物各自成就;天地之间化育的道理,可以就以诚一个字来道尽其实』第四节再论「性」、「情」之作用与关系问日「凡人之性,犹圣人之性欤?」曰「桀、纣之性,犹尧、舜之性也;其所以不睹其性者,嗜欲好恶之所昏也,非性之罪也」曰「为不善者,非性耶?」曰「非也,乃情所为也,情有善有不善,而性无不善焉;《孟子》曰『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夫水搏而跃之,可使过颗;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岂水之性哉?』其所以导引之者然也;人之性皆善,其不善亦犹是也」语译问凡人的性与圣人相同吗?答桀纣的本性,如同尧舜的本性;桀纣所以不见自己的本性,是欲望与人情偏见搞昏了他的清明;并不是他本性不好的关系问「那做坏事的原因不是因为个性的作用吗?」答「不是的,那是情感的作用,情感有善有恶,可是本性是完全的善《孟子•告子上》说『人没有本性是不好的,就像世上没有水不会向下流的一样水你用力去拍击它,可以使其激起高过下巴;使力去激动它,可以使水流上山头;难道会往上爬是水的本性吗?这是因为导引它的力量在作用它的缘故;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会有人不善也都是像这样的缘故』问曰「尧、舜岂不有情耶?」日「圣人至诚而已矣尧、舜之举十六相,非喜也;流共工、放雕兜、殛稣、窜三苗,非怒也,中于节而已矣;其所以皆中节者,设教于天下故也《易》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中庸》日『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易》曰『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圣人之谓也」语译问难道说尧、舜都不会有感情作用吗?答圣人只是本着至诚来应事,像尧、舜任用了十六个人负责各种政务,并不是出于自己的私心;流放共工与原兜,父死鳏,讨伐三苗,也都不是自己的厌怒,都只是合乎感情运作的节度而已;他们之所以动情而能合乎节度,其实都是要为天下建立模范与依循的法度的缘故《易传》说『知道变化不测的道理,大概就能知道神明的作为与用意了』《中庸》说『喜、怒、哀、乐的情绪未发作之前的状态叫做中,发作了但能合乎礼法的举止叫做和;中是天地赖以生的大根本,和是天下最极致通达的原则;达成中和,则天地能各得其位,万物能各得其养』《易•系辞上传》说『只有深深不测的德行,才能通天下万物之心志;只有微微难识的睿智,才能完成天下最艰难的任务;只有明明通神的修养,才能看起来缓慢,而实际作用快速;看似没有移动,而实际已经达成目标;这就是所谓圣人的境界』问日「人之性,犹圣人之性,嗜欲爱憎之心,何因而生也?」曰「情者,妄也,邪也,邪与妄则无所因矣,妄情灭息,本性清明,周流六虚,所以谓之能复其性也《易》曰『乾道变化,各正性命』《论语》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能正性命故也」语译问既然说人的本性好像圣人的本性,那凡人的爱欲厌怒的心是怎样生出来的呢?答情感是虚妄、偏邪的作用,偏邪与虚妄本身是没有存在根源的;虚妄的感情消失后,本性回复清明,流动布满天地四方上下,所以这就是能够复明本性的例证《易•乾卦•彖辞》说『刚健之道运行化育,使万物各自得到本性与生命最纯正的生长』《论语》说『早上通达此道,晚上可以安心逝去』这是能端正本性与生命人格的修养境界所说的话问曰「情之所昏,性即灭矣,何以谓之犹圣人之性也?」日「水之性清澈,其浑之者沙泥也;方其浑也,性岂遂无有耶?久而不动,沙泥自沉;清明之性鉴于天地,非自外来也;故其浑也,性本勿失;及其复也,性亦不生;人之性,亦犹水之性也J.语译问如果有感情造成了昏味,那本性的作用就已经消失了,为何还有所谓圣人本性的作用呢?答水性明澈,都是泥沙混浊了他的本性;当水混浊时,本性难道就消失无有了吗?如果停止一段时间不去搅动它,泥沙自然会沉淀;清明的本性可明察于天地万物,这并非是自外加在人身上的东西;所以在混浊昏昧时,本性本来就没有消失,只是暂时不见;等到恢复清明状态了,本性也不是又凭空冒了出来,本来一直就在那个地方;人的本性不曾失去,就如同水的本性也根本不曾失去一样问曰「人之性,本皆善而邪情昏焉;敢问圣人之性,将复为嗜欲所浑乎?」日「不复浑矣!情本邪也、妄也,邪妄无因,人不能复;圣人既复其性矣,知情之为邪;邪既为明所觉矣,觉则无邪,邪何由生也?伊尹日「天之道,以先知觉后知,先觉觉后觉者也予天民之先觉者也,予将以此道觉此民也;非予觉之而谁也?』如将复为嗜欲所浑,是尚不自觉者也,而况能觉后人乎?」语译问既然人的本性都是善良,一切只是情的偏邪作用使之昏昧,请问圣人也会有被情蒙蔽的时候吗?答圣人不会再昏昧了,情感的性质是虚妄的、偏邪的,偏邪与虚妄本身是没有存在根源的,因此人无从知道如何恢复本性;圣人复了本性之后,就已经知道情感本身是虚幻的东西了偏邪的感情作用既然已经被清明之性所觉醒了,觉醒后就再也没有偏邪,那偏邪要从何而生呢?伊尹说『天道生人,要以先知之人来觉醒后知之民,使先觉之人警醒后觉之民;我是天生下民中的较早觉醒者,我将以这正道来唤醒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