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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清太祖武皇帝实录》中的牛录之爵考陈佳华、傅克东先生在八旗建立之前就记录了满洲牛和人口的初步调查
一、太谷大时,哈尔古尼、老科所授之“属重”《清太祖武皇帝实录》卷一载1584年努尔哈赤率兵攻翁哥落城,被鹅儿古尼、老科射伤,“于是弃将得之之城而回太祖疮愈,率兵复攻翁哥落城,克之众将欲杀鹅儿古尼、老科,太祖日二人射我,乃锋镐之下,名为其主,孰不欲胜吾今释而用之,后或遇敌,彼岂不为我用命哉!此等之人,死于锋镐者尤当惜之,何忍因伤我而杀之也!赐以牛录之爵(原注:属三百人),厚养之”以上可见,《初探》作者注意到了《武录》与《高录》之微妙差别,所以引《武录》“赐以牛禄之爵”一语却不引其“属三百人”之注,而是将《高录》“统辖三百人”之正文纳入,此种作法,或许是出于加强其说服力,增强可信性之需要笔者不敢妄加推测,只能对“牛录之爵”的“属三百人”提出质疑1584年努尔哈赤攻翁哥落城大体在农历九月进袭栋鄂部(即东果部)后不久,首先弄清此时努尔哈赤兵力数量,会有助于我们对“属三百人”问题的理解1583年,苏苏河部加木河寨主刚哈都,沾河寨主常书、杨书投努尔哈赤,即使如此,是年五月努尔哈赤起兵攻尼堪外兰时,亦只是兵不满百、甲30副,此处需辨明,史学界动言努尔哈赤以13副甲起兵报父、祖仇,误也《武录》卷一明确记载“太祖欲报祖父之仇,止有遗甲13副,遂结诺米纳共起兵攻尼康外郎”,显然,13副遗甲使努尔哈赤深感实力之弱,不得不寻求盟友;攻尼堪外兰时,诺米纳虽背约不赴,刚哈善B等则归附之,于是乎努尔哈赤“兵不满百,甲仅三十副,克秃隆而回”《满洲实录》记叙相同,所以可断定,努尔哈赤起兵时有甲30副,其中13副是父,祖所遗此后,时有归附者及人口俘掠,1584年六月努尔哈赤为报妹夫刚哈都被杀之仇,已能发兵400出征九月,复“率兵五百往攻东果部长阿亥”笔者之估计已超过《初探》作者认定的数量如果鹅儿古尼、老科被赐之“牛录之爵”“并非虚衔,而是属三百人的实官”,二人部属当在600人,几近笔者所估之数的全部,已使人无法置信了;那么,按《初探》所云,至少出现了一个百人缺口,则更使人疑团难释然而,数字上的错位只是一个方面,再从逻辑上推断,努尔哈赤无论如何惜才爱将,也不至于达到将几乎全部兵力交由两位新降之人统率的程度,如果真的如此“赐爵”,那么最早率众归附的常书、杨书之类又将如何安排此时采取“功臣不如降臣”之策恐尚过早,更何况鹅儿古尼、老科并不是什么稀世之才,其作用无法与后来之洪承畴相提并论所以,1584年之“牛录之爵”绝无“属三百人”的道理《初探》作者对之信而无疑,同样是错误的可是,无论《武录》、《高录》,均言牛录额真(或“牛录之爵”)“属三百人”,如何解释?正如《初探》作者在考证了1588年以前牛录数量之后写道“退一步说,如果说我们考证的也是错的话,那么1584年太祖赐鄂尔果尼、洛科二人的‘牛录之爵不是记载在《武录》中吗?“《高录》屡经改动,且以《武录》为主要蓝本,此人人皆知,看来问题恰恰就出在《武录》中《武录》成书于太宗时期,此时每牛录300人已是定制,所以当时作者以小字注明“属三百人”,而未入正文下面我们不妨借《初探》评它处史料之语来评“属三百人”之注《初探》在考证旗制建立年代时,弓I《满洲实录》,癸已年
(1593)9月努尔哈赤破九部联军“太祖兵到,立阵子古埒山险要之处,与赫济格城相对,令诸王大臣等各率固山兵分头预备布阵”
二、每牛录人之制400每牛录300人究始于何年?《初探》写道“一牛录有多少兵据记载甲申岁
(1584)……赐[鹅儿古尼,老科]以牛禄之爵[原注:属三百人],厚养之又乙卯年记载太祖削平各处,于是每三百人立一牛禄额真从这些记载看,八旗组织建立前后,每牛录下属三百人,是有明文依据的”该段引文均出自《武录》如果笔者没有理解错的话,《初探》作者是想说明自甲申岁至乙卯年创立八旗制度,一直实行着每牛录300人之制但是第一,如笔者所论,甲申岁“属三百人”之注纯属子虚乌有,系后人之叠加,不可为据第二,《武录》卷二“辛丑年”内有一段史料“是年,太祖将所聚之众,每三百人立一牛禄厄真管属,前此凡遇行师出猎,不论人之多寡,照依族寨而行满洲人出猎,开围之际,各出箭一枝,十人中立一总领,属九人而行,各照方向,不许错乱,此总领呼为牛禄(原注:华言大箭)厄真(原注厄真华言主也),于是以牛禄厄真为官名”《初探》在论牛录辖属人数时未加引用,却在考证努尔哈赤初建四旗的年代时节略断取“据记载‘辛丑年(1601年,明万历二十九年)……是年太祖将所聚之众,每三百人立一牛录厄真管属……于是以牛录厄真为官名”,进而分析“牛录额真作为官名,在努尔哈齐的军队中正式出现,说明他在这一年,对其所部进行了历史上第一次大的整编”很显然,《初探》仅视此为一次以牛录额真为官名的大的整编为了支持其努尔哈赤起兵时即有每牛录300人的观点,作者将“前此凡遇行师出猎……此总领呼为牛禄厄真”一段于己不利之文弃之不顾,颇令人费解,这段关键性史料恰恰是对甲申年每牛录300人之说的有力否定,更进一步证明《初探》的观点是站不住脚的在这一问题上,还有另一种观点《满文老档•太祖朝》“乙卯年”内载:努尔哈赤“将收集众多之国人,尽行清点之,均匀排列,每三百丁编一牛录,牛录设额真一人”
三、《武录》引对于沙吉地方人《初探》为证明努尔哈赤起兵时即编设牛录,引用了大量资料,在对史料之理解与运用方面,不无可商之处第一,作者引《清史稿》博尔晋传“太祖初起兵,有挟丁口来归者,籍为牛录,即使为牛录额真,领其众”第二,作者引一史馆档案“厢黄旗满洲I,乾满门三等侍卫保住牛录缘由本姓傅查氏,沙吉地方人,祖那书、谭图兄弟二人滋育子孙甚众,在沙吉地方处筑土城居住于大明万历年间,明兵突然而来,取我旗祖阿海(《武录》作阿亥)章京居城,杀阿海章京伊妻子来投我高曾祖汪几努,正遇太祖皇帝兴兵复仇,我高曾祖汪儿努带领弟兄,族人及属下人等投归太祖皇帝后,将我族中人等及领来壮丁编为半个牛录,着我高曾祖汪几努管理”诸如此类尚不明确的关键性年代问题,与其勉强附会导致漏洞百出莫不如暂且存疑留待他日解决,硬要树一不坚实的“说法”确无必要
四、“麻黄汉军”,仅有“牛录”和“马录”《初探》称“关于努尔赤齐创建八旗制的时间问题,据《满洲实录》载乙卯年(1615年,明万历四十三年)太祖削平各处,于是每三百人立一牛录额真,五牛录立一甲喇额真,五甲喇立一固山额真,固山额真左右立梅勒额真原旗有黄、白、蓝、红四色,将此四色镶之为八色成八因山……努尔哈齐创建八旗时,有牛录多少?据《八旗通志》所载时满洲、蒙古牛录三百有八,蒙古牛录七十六,汉军牛录十六’,合共四百牛录……有兵包括八旗满洲,八旗蒙古,八旗汉军共八万名”此段可商之处有三:第一,既然5牛录为1甲喇,5甲喇为1固山,那么每旗应有25牛录,八旗共200牛录,当时尚无蒙古旗和汉军旗,为什么会产生“400牛录”之说所以,《八旗通志》的那段记叙需要进一步考证,研究第二,努尔哈赤建立八旗时,对汉族人、包括在其统治之下的汉族人,只有“尼堪”(Nikan,意即“汉人,蛮气”)之名,并无“乌真超哈”(ujen,意即“沉重,重的;Cooha意即“兵、军、武”)之称,天聪八年重634)五月,皇太极始谕“旧汉兵为乌真超哈”综上所述,笔者认为,《武录》中牛录额真“属三百人”之注系后人叠加,不能做为史学研究的依据;每牛录300人是辛丑年努尔哈赤的定制,在此之前则是不存在的;至于“八旗汉军”,实与努尔哈赤时代无缘那么,由此推之,《初探》对1588年以前牛录与人口的推算遂有重新考虑的必要限于资料与篇幅,笔者只能据己浅识提出疑问,尚不敢对这一清入关前之棘难问题妄自成说,恭待诸专家阐释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