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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时性与操持性的时空空间坏的意向性此岸世界的灰暗生存海德格尔《对亚里士多德的现象学解释》的构境论解读1921年至1922年冬季,海德格尔作为一名非外教育者发表了一篇题为《社会学解释》和《社会学研究》的讲座
一、意向性、生存论的意义现象学视域中走向毁灭的生存第二章一上来,青年海德格尔就提出一个总括性的观点,即如果对实际生活进行运动性的全程观察,那么就将导引出一个重要的结论,即现世生活的本质即是一种根本性的看不见的溃败实际生活本身由其世界构成的这种本身不断形成着的,与此同时不断错失自身,不断加强的运动性steigernde Bewegtheit,我们称之为“溃灭”Sturz”;一种运动,自己形成自己,但还不是自己,而是空无die Leere,它在空无中运动,其空无就是运动之可能性由此就获得了实际生活之运动性的基本意义,我们从术语上规定为毁灭Ruinanz毁灭一溃灭,ruina—Sturz空无不是一个正常的哲学描述,而是彻底的否定在动荡不居的生活中,我们其实是在追逐财富和新奇之物中失去自己,因为我们所欲求的生活的物性之有的本质其实为无我们能感觉到,这并非什么新东西,而几乎是所有出世论神学的观点但在这里,青年海德格尔将其用来加深他对现实生活的哲学证伪空无中的生活即是走向毁灭的过程青年海德格尔还专门交代说,这是一个按照现象学形式显示的方式呈现的生活真相这是点题毁灭即是生活从自身出发、为了自身的“践行,即“是的运动性”青年海德格尔在此处用一个边注写着这个是的存在意义还没有得到规定Seinssinn desist nochnicht bestimmt也是在这里,我们看到了青年海德格尔本讲座中最重要的一次方法论自觉他直接说明了自己从现象学走出来的基本路径,即从胡塞尔的观念意向性走向现实生活在一个加写的插入部分中,青年海德格尔先用斜体标出了这样一个标题“毁灭运动结构和意向性”也是在这里,我们惊奇地看到,青年海德格尔一反常态地以第一人称的“我”亲自出场了:让我感到不安是,意向性是从天而降的吗?1st Intentionalitatvom Himmelgefalien如果它是最后的东西怎样理解这种“最后”Letztheit没人能保证其明确的理论上的可发现性或可经验性我必然有意向地生活并“是”,“说明”ichintentional lebenund“sein”muB,uerklarenv或者说,要把握其可疑问之处!对应于实际性的一切范畴结构,意向性是其形式的基本结构formale Grundstruktur笔者认为,这可能是本讲座中最重要的一段文字之一青年海德格尔是在向整个现象学之根挑战,他几乎是指着胡塞尔的鼻子发问道:意识中发生的意向性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如果不是,那么从何而来青年海德格尔将自己整个讲座中讨论的隐性背景一下子揭示出来,他对现实生活的一切批判性指证都是将意向性推向现实生活本身ich intentionalleben!在这段插入文字中,青年海德格尔还说明了自己对现象学的基本态度,他明确说,现象学的基本意义,就在于“导向精神史的解构”集中到胡塞尔的意向性观念上,就是要提出意向性“沿着什么方向in welcherRichtung”行进,青年海德格尔现在的做法,是进一步把握意向本身的实际性,即发掘其“生存论的existenziell”意义依笔者的理解,意向性在生活实际中的实现就是从意识中走到生活中的实际性关涉Sorge,即有意向地做事但这个有意向地做事不是主观的烦心,也不是具体的劳作,它只是一种实际的意向行动的哲学抽象在以后的“纳托普报告”中,这个关涉还会进一步被抽象为“打交道”而现象学作为生存论的解释,则是表明了一种对通常意义上认识论中的“朝向’的运动性gegen bewegtheit”青年海德格尔指出,在方法论上,“现象学的独特之处在于,它在自己的践行中一再地返回zurtickverlegt其自身,这本身无非就是实际性之基本运动性的表达”回到这里,青年海德格尔在说到实际生活运动性的讨论语境时说“人们并不是立刻就能清楚,关涉着的融入就是‘朝向gegen生活之运动,这种说法假定,生活还有别的什么东西noch etwasanderes ist,那些别的东西虽然在毁灭中存在或出现于此,但是以被排挤desAbgedrangtwerdens的方式存在或出现周围世界的生活的不确定性,是生活的一种积极的现象学特性,生活就以这种方式照面”在青年海德格尔看来,“毁灭地朝向运动性die ruinanteGegenbewegtheit”,就是将生活本身置于现象学的解构语境中了其实,有了上述青年海德格尔对自己现象学构境的说明,事情变得清晰起来所谓毁灭,就是“范畴性地规定返照和事先建构的运动特性”,这里的范畴不是主观规定,而是现象学意义上的先行发生的构形这是在现象学解释的“回溯性追踪也是在这个意义上,青年海德格尔指认“解释性的东西和运动性的关系实际上是一回事”,它们都是要使我们最终摆脱“自然解释倾向naturlichen Interpretationstendenz的残余”,即将“存在者Seienden”的存在意义重新回置到生活的实际性基础上去这又是归基
二、“时间”作为一种被造就的东西在过夫对青年海德格尔以关涉Sorge青年海德格尔还是先在运动性的维度上讨论关涉他说,关涉总在生活中的关涉中理解运动性,这也就是说,“关涉中的返照本身和事先建构以运动的方式被遭遇”,或者说,关涉总是针对它自己,并且,“关涉活动Sorgen通过关涉Sorge理解.自身的地方,这种在关涉活动中被理解的关涉以世界的方式照面我们把这种作为所关涉的存在Besorgtsein的关涉活动规定为操持Besorgnis在操持中,关涉活动的完整运动性似乎被抛给了它自己,也就是说,其本身的运动性由其自己来发动所以在践行关涉中就以操持的形式,出现了某种被形式地客观地规定为关涉运动的运动性被“加剧”“Steigerung的东西所关涉之存在的关涉是操持,在原文中即是从Besorgtsein过渡到Besorgnis,关涉在世界中的运动性上被大大加剧了如果换到传统批判语境中,则是异化的异化现在,生活中操持是自我运动的,运动本身就是坏东西,现在坏东西似乎有了自己的生命“异化物”本身有了自己的生命驱动性所以,“以关系意义范畴关涉所表达的运动性,由关涉活动本身通过溃灭而撕裂倾向、消除间距、阻断各自以其自己的方式真正地加剧了”青年海德格尔认为,这种生命本身的毁灭,不再是抽象性的关涉,而是在具象的操持性的时间一一适时性和操持性的空间一一虚无之中的首先,青年海德格尔认为,生活的实际发生总是以操持的方式出现,且“每一种出现方式Vorkommensweise本身都具有明确的实际的适时的特性kairologischen Charakter”青年海德格尔解释到,只要实际生活处于操持之中,那么就可能在追逐名望、地位、利益的失败中遭遇各种“痛苦、折磨、纠缠”,在青年海德格尔看来,这些东西并非心理学意义上的主观情绪,而是操持本身“对我一存在Mir-Sein的一种特殊状态的适时的“呈报”呈报特性Der Meldungscharakter不是知识性的“前指、回指和显示Vor一und Riickweisungen,Anzeige,而是以一种“折磨的方式Qualenderweise,某种侵蚀生活的东西呈报出来”青年海德格尔分析道,“这里的‘时间既不能理解为构序框架或构序维度Ordnungsrahmen,Ordnungsdimension,也不能理解为历史发生的关联与境geschichtlicherEreigniszusammenhange特殊的形式的,而要在这样一种意义上理解为特殊的运动之怎样Wie进行的方式,即它不仅在其许诺的范围内使运动性得以可能,而且作为独立的实际运动着的特性,共同建立了运动性”显而易见,青年海德格尔这是在反对牛顿时间一空间的抽象构架的意义上,从毁灭的证伪中来说明时间的关涉本质在此处写下的一个边注中,青年海德格尔指认到,“时间不是框架Rahmen,只是一种被造就的东西Gemachte,,在操持的生活中,时间不是一个外在恒定流逝的东西被我o们拥有,而是我们适时地在操持的具体折磨中“被它拥有”,它是“与时间一道mit derZeit的历史性的东西das Geschichtlicheo其次,青年海德格尔在操持的构境中还同时否定传统的物理学意义上的抽象空间观,他将毁灭的“所向(Wohin)”指认为一种操持中有具体去向(zu…)的空间体验,并且,他用“虚无(dasNichts)”来表征其根本性的毁灭特征这又是一个极难参透的概念青年海德格尔专门解释道,毁灭的方向性,不是抽象的“构序概念(Ordnungsbegriff)”,尤其不能理解为“对象构序的客观规定”在青年海德格尔看来,实际生活的虚无与空无本质是在更初始的意义上确定的,这里的虚无“恰恰不给出位置,不提供安置和寄居处”实际生活的这种虚无是某种实际上共同导致溃灭(den这里的“Vernichtung”一词在德文中是“歼灭、灭绝”的意思根除即是“无化”(Nichtung),无即是物性存在上的不出现“实际生活之虚无就是其特有的不出现(NichtVorkommen),是由生活本身或为生活本身导致的、活生生的、周围世界性(umweltliches)的不出现,是在其本身(实际性)毁灭性此在(此外,青年海德格尔在题为“关涉一期待(Sorgen—Warten)”
三、生活的灭亡与对象性的构建其实,在这一讲座的最后,青年海德格尔说明了他所称之为毁灭的四种在现象学形式显示中表现出来的特征,即“
1、(试探性的)诱惑,
2、(清静无为的)安定,
3、(疏远的)异化,
4、(否定的;主动的;及物的)根除o青年海德格尔说,形式显示是现象学方法的起始处,它通过揭示被遮蔽起来的先行性形式,阻止自然解释倾向中的伪自明性,实现一种彻底的解构他认为,这里例举的四个特征都是现象学构境层中对毁灭现象的形式显示,它们之间的“顺序不是随意排列的“似乎青年海德格尔觉得,这些特征并不需要仔细的解释,所以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到诱惑的特征,诱惑是毁灭的特征,实际生活是诱人的,但这种诱惑并不是伦理或者宗教意义上的,“为了体验这种特性,根本不需要活生生的宗教基本体验”,甚至他在一个边注中说,诱惑的试探性特征就在“当今非基督教’的生活中存在于此”随后,青年海德格尔从相反的否定性构境层中说明了一个重要问题,生活的毁灭特征为什么不是对象性的他说,实际生活毁灭特性和关涉性周围世界的不出现,就是它们特殊的出现方式,这种不出现的出现只有在现象学的形式显示中才能被把握这同样是一个很难理解的思想构境依笔者的理解,青年海德格尔是想说明,在传统的外部对象性(实在)世界观中,这种关涉性的周围世界恰恰是看不见的,但这种看不见恰恰是它毁灭性地被遭遇的方式,也是在这种特定的毁灭之无中,对象性实在之有才蜂拥而至我们看到对象性的实物堆积,可看不到它们真正被给予的先行方式,于是,关涉性的周围世界被遮蔽起来在青年海德格尔这里,实际生活中的关涉性周围世界恰恰是“我们方法论地methodisch获得了超出生活世界的被给予存在的‘直接性die Unmittelbarkeit而去构成”的东西因为这种面对感性对象的直接性“只是实际毁灭性的生活中的一种结果”青年海德格尔专门提醒我们,反对这种直接性千万不可借助那种“制造出来的辩证法的中介青年海德格尔发问到“人们如今难道不能看到,或者说,实际上从在世的生活之直接性中看不到生活行为的开端与终结Anfang undEnde吗?实际生活难道不恰恰由此而具有其完满的封闭性和活跃性Geschlossenheit undeine Lebendigkeit,以其总是不断充实着的可塑造或可成就的形态ausformbaren undleistbaren Gestalten之丰沛性而被超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