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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因培与钱珊的《两书》研究清代文字狱的著作清代有许多文学监狱、残酷的镇压和可怕的手段《清代文字狱档》中,收入了清代大部分文字狱的案卷,研究清代文字狱的著述和论文也不少清代的文字狱,顺治间就已有之嘉庆四年
(一七九九),乾隆帝去世后,嘉庆帝欲励精图治,求直言之士有些人遂上书言朝政、提建议,结果不止一个人被流放此后,到清朝灭亡,文字狱就很少了笔者发现道光初有一起文字狱,这就是蒋因培案
一、蒋因培从戍所返内地的时间和原因考蒋因培(一七六八-一八三八),字伯生,一字辛峰,江苏常熟人乾隆四十九年
(一七八四)举人嘉庆二年,任山东费县巡检,也曾经在济南任职后来,他长期在山东当知县,先是署理过汶上、金乡、峰县、藤县、高密、巨野等县事,后来,先后实授泰安、齐河知县,直到被罢免乃至遣戍从戍所返内地后,他就没有再入官场其生平事迹,见《续碑传集》卷四十黄安涛《山东齐河县知县蒋君墓志铭》等蒋因培是当时有较高知名度的诗人,也能词,亦擅画他交游甚广,和嘉庆、道光间官场、诗坛的许多名人有交往,其中包括百龄、袁枚、法式善、阮元、孙星衍、孙原湘、郭尽管蒋因培不是进士出身,然据黄安涛所作墓志铭云“君生而聪迈,读书过目成诵十岁通韵语,十七以国子监生应顺天乡试,为乌尔吉祭酒法式善所激赏,由是知名”所谓“军台”,原来指传递军情的驿站,有很多道光间及其后官员流放军台,实际上就是张家口而已说见龚自珍《龚定
二、蒋因培为皇帝的形象提供了多见蒋因培被遣戍的前奏,是他在当山东齐河知县的时候,向巡抚钱臻提反对意见而被巡抚弹劾,直接导致罢官王先谦《东华续录》之《道光三》云“蒋因培因山东兖沂各属调补州县,疑有私弊,欲行禀阻经该抚钱臻以‘越职狂谬、挟私阻挠参奏革职”他是如何“禀阻”的?“其禀稿系由知府吴阶送阅”,“吴阶于蒋因培私递禀稿,既不斥阻,又不揭参,仅送臬司阅看收存,原稿迨至查办之时,始行呈出”蒋因培敢作敢当,行动力很强,发现“疑有私弊就上书上级,“欲行禀阻”这除了他个性方面的原因外,还有别的原因在当时的中国,知县以千数,相同级别的官员,数量就更为庞大了能够给皇帝留下较为深刻的好印象的知县,当然是不多的可是,蒋因培曾经给皇帝的印象非常好黄安涛为所作墓志铭云“初至汶上,父老色喜相贺,谓良吏有后,蒋公子来,其我侪之福会有巡漕御史某家人婪索供张,势张甚,所过咸趋承惟谨至汶上,君方诣行馆谒,及门,闻诟厉,廉知横行状,便止屏外,扬声慷慨而言日公奉天子命来,因公过境,凡适馆具餐,所应储即使就清代而言,对地方官员行政提意见的寻常文人也不少见,他们给地方官员提意见的书信,在清人文集中,也不是罕见的官员给上级官员的上书,清人文集中,也有一些,其中也不乏就行政问题提不同意见的蒋因培的上书,为什么会招致这样的后果他所上的意见书没有流传下来,我们无法知道其具体的内容我们推测,也许有这样两个方面的原因第一,以蒋因培的个性,特别是他狂放且无所畏惧的性格,以及自恃皇帝曾经的赏识和“强项”的名声,意见书中,也许有些内容或者表达,触怒了钱臻第二,也许有人从中挑拨《乌木山房诗存》卷四《留别齐河二首》之二,有“芳兰未合当门茂,辜负东君取次栽”之句,自注云“钱大中丞初欲论荐,既而为忌者所移”于是,蒋因培就这样被罢了官包世臣《安吴四种》之《艺舟双楫》卷九附录三《节母盛氏家传》云“嘉庆癸酉,因培知泰安县成年已十七,始自刘家奉母姚至泰山安庚辰,成投效武陟工次,得县丞,分发浙江,而因培适被劾罢”被罢官后,以蒋因培的个性,其牢骚之盛,也在情理之中,在其多首诗中有明显的体现如其《留别齐河二首》之二云“怀抱非因借酒宽,畏途削籍转心安宦同苦海茫无定,身是甘蕉尽耐弹直道也知三黜易狂名能达九重难载书自诩归装富,祖道人偏不忍看”其《苏田刺史寄诗慰问次韵奉答》云“平生作健斗身强,撼树谁知不自量耻说蛾眉偏我嫉,怕看驴面比人长得归且就新开径,小憩还攀旧树棠一笑尘沙方眯眼,何来珠玉粲成行”
三、蒋因培被遣戍的案件蒋因培的个性如此,其牢骚如此,再加自恃皇帝曾经的赏识和“强项”的名声,使他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来和钱臻他们斗,把他就山东某些地方“调补州县”之事通过知府提交给上级的意见书刊刻出来,在社会传播,让社会来评判,他的意见是否正确,他由此被钱臻以“越职狂谬、挟私阻挠参奏革职,到底冤枉不冤枉?即使不能改变罢官的现实,他蒋因培也能出一口恶气不料,这直接导致了他被遣戍军台的严重后果!斌良《抱冲斋诗集》卷三十四《云亭肯构集》之二《题蒋伯生乌目山房诗存》自注云“伯生疏狂不检,当道恶之被劾以私刊公牍遣戍”王先谦《东华续录》之《道光三》云(蒋因培)辄敢刊刻禀皇诗句,肆行传播,而所刻禀橐,又与原禀语句多不相符,尤为狡诈蒋因培着发往军台,效力赎罪”蒋因培被遣戍的案件,是在道光元年六月定案的嘉庆年间,某次,紫禁城遭到天理会教徒的偷袭,嘉庆帝在外地,紫禁城防守力量薄弱,留守的皇子蒋因培之所以敢给上级写那意见书,部分原因是仗着嘉庆帝对他的好评,所以在意见书中,还不忘加上几句写给嘉庆帝的拍马诗句可是,嘉庆帝没有因为先前的那点好感和蒋因培的那几句拍马诗句而帮助蒋因培,也许他早就把对蒋因培的好感忘记了,他还是批准了钱臻把蒋因培撤职罢官的处理意见蒋因培把意见书刊刻出来在社会传播,以体现他对清廷、对嘉庆帝的忠心,却不料遇到新即位的道光帝对他作结论钱臻把蒋因培刊刻意见书在社会传播的事情告到朝廷,以蒋因培私自刊刻“禀皇诗句”,在社会“肆行传播”,也是看准了刚上台的道光帝树立绝对权威的欲望,而下的狠招可是,蒋因培这样做,钱臻当然也有很大的责任于是,钱臻也被撤职,降级使用,到湖南去当布政使了他和蒋因培,实际上都为道光帝树立权威,当了牺牲品于是,蒋因培就被遣戍军台王先谦《东华续录》之《道光三》记载,此案结案是在道光元年辛巳六月二十六日《乌木山房诗存》卷五《塞垣有寄六首》之一《寄舍弟》云“恶诗也附乌台案,好梦难追白发兄”
四、蒋因培从其遣戍生涯是他重设计方在军台,蒋因培受到当地将军毓林、知县吴玉屏、员外郎海三等的尊重,和他们有较多的交往在内地的友人孙原湘等,也和他有诗文往还孙原湘《天真阁集》卷二十八有《徐谷翁秀才禄昌省其舅氏蒋伯生大令塞垣作出关图属题此外,蒋因培在戍所的生活,还有一大亮点,那就是他的如夫人董姝《乌木山房诗存》卷五有《申姬从余出塞慷慨首途无可怜之色近出所为诗颇自斐然辄用其韵并以传示同声求属和焉》七绝八首,后附董姝《塞上偶成》绝句八首原作可惜,笔者没有看到其他诗人的响应陈文述《颐道堂集》之《诗选》卷二十八有《琴河董申林女史姝重蒋因培的遣戍生涯是什么时候结束的?结束的原因是什么?《乌木山房诗存》卷首练廷璜所撰序言蒋因培“谪戍军台”后,“未几,蒙赐环东归”回到内地后,蒋因培先后在山东、京师住了一段时间,其诗集中,有多首在京师和山东写的诗歌沈学渊《桂留山房诗集》卷七有《蒋伯生大令因培戍旋留寓都门喜赠二首》,此后,他还到安徽、广东、湖南、湖北、福建等地旅游这些,《乌木山房诗存》卷六中的诗歌和黄安涛所作墓志中,都有记载蒋因培为参奏革职律蒋因培在山东齐河县当知县的时候,山东巡抚钱臻以蒋因培“越职狂谬、挟私阻挠”,将他参奏革职,时在嘉庆二十五年蒋因培乃将他的上书刊刻,向社会公布朝廷以他所刊布的上书中有“禀皇诗句”,判蒋因培遣戍军台,时在道光元年六月外甥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