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4页未读,继续阅读
文本内容:
清代山西地区马仙姑信仰的演变山西省东南部的高平,古称长平和韩,金元曾为泽州市高平县他一直在发展自己的文化他说,“泽洛就是青紫色的,一半在高平县”处于太行山腹地,该地乡村庙宇林立,民间信仰的多样性在晋东南地区具有代表性在高平境内,有一特殊神祇,俗称马仙姑,为当地民间人格神马仙姑信仰以高平市原村乡上董峰村圣姑庙为中心而展开,辐射整个西部地区目前,除上董峰外,陈庄、唐安、北苏庄、李村、店上五个村庄均有圣姑庙(又名“万寿宫”“万寿庵”),其中保存了大量清代以降的碑刻文献,为我们研究这一信仰的变迁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关于这一具有特色的民间信仰,学界已有一定关注
一、马仙姑庙的形象马仙姑,洛州(今河北)永年人氏,家庭世代为医,后辗转至高平西通义里的董峰山下,念此林麓丛秀、风俗淳厚,乃定居于此,广施医术,救民疾苦,声名遐迩仙姑逝后,后人思其恩惠,敬其灵显,乃龛寝仙骨,修庙祀之此后八方民众云集,四时香火不绝关于马仙姑信仰的起源,上董峰圣姑庙元代碑刻有详细记载初,仙姑之来也,自洛州永年,驾鹿车上太行,历潞之壶关沙窟,转而至高平西通义里,爱其山川窈深,民性质野,遂结茅以居,默化一方以符水治病,其效应也,捷于影响,人不天扎(折),岁无凶歉居久之,召其徒路福童、刘道钦、吴之显等曰“吾幻缘将终,汝曹各务进修”言讫而蜕旬余视之,□宛然犹生时丙申八月十有四日也历庚子岁,就建北堂,尸而祝之及玉仙、太白之祠,翼然于其北丁未年,继修南殿,绘塑仙姑所事三像远近馈遗,门无虚日其后,李村民每遇大旱,请灵液而归,甘泽随沛自此祈祷者甚众,岁以为常此碑为元至治二年
(1322)刊立,可以看出马仙姑信仰在元末已开始发初,其功能主要有二一为治病,二为祈雨因马仙姑生前学道派,所以仙姑信仰自出现之日起,便打上道教之烙印上董峰圣姑庙又称“万寿宫”,另据碑载,“大德十一年,明真弟子提点张进善悼其师云轩远驭,恐弗克荷付钻意,思歆有光于前,无愧于后,复受教于天玉宫郑真人,乞行部符定万寿宫额”清朝问鼎,统治者推崇佛教和喇嘛教,这座道教色彩的庙宇与其他民间教派一样,泯然失色经历了元、明两代的辉煌,清初,这座马仙姑庙在当地人心目中印象变得模糊关于仙姑庙,顺治《高平县志》、雍正《泽州府志》、乾隆《高平县志》均有记载,但不是“圣姑庙”,也不是“万寿宫”,而都是以“仙姑庵”之名出现的“庵”不比“庙”,与“宫”相比,气势和规模逊色了很多,其地位与重要性无法与元明时期同日而语县志是较好的记录,甚至将马仙姑的出生地和活动时间弄错顺治《高平县志》将马仙姑出生地“永年”误作“永平”,乾隆《高平县志》依然是“永平”人,而《万寿宫重修舞楼记》竟将“洛州”误作“沁州”至于仙姑活动的时间,县志均误作“中统”年间中统为元世祖忽必烈的年号,起于1260年农历五月,止于1264年农历七月事实上,据元代碑刻记载,仙姑去世的时间为丙辰年,即1236年,其实有碑可考,但无人去考,与信仰者少,少人关注不无关系至于马仙姑庙,加上明末清初战乱,以至年久失修,庙产任人盗占“浸假而至于废,占祀田则有人,盗山木则有人,因岁时以为利则有人,而殿尻则任其废而莫之兴”康熙初年,马仙姑庙迎来了清代以来的第一次修缮马仙姑正殿修复的同时,左右两边还增设三清殿和药王殿此次重修“始于康熙二年,至七年而圣姑正殿及左右各祠竣复自八年起工,至十年而三清殿竣至十三年,而药王殿又竣”从清代的碑刻记载来看,马仙姑信仰的道教色彩已不明显“万寿宫”由元道教全真教得名,到清代有了新的意义嘉庆五年碑载,“马仙姑炼形养性于此,上祝天子之万寿,下福海宇之黎民者也故当道奉旨营建,法相巍然,自是凡有祈求,无不响应”尝考神仙列传,女而得仙者,若西王母、后奕(弈)妻、卫夫人、谢自然以及湘妃、毛女,不可胜数而能使人无夭扎(折)之忧,岁免凶馍之患,利泽施于人,名声昭于世,肉身成圣者,卒寥寥也有之,自仙姑始至此,马氏仙姑作为典型的地方民间信仰正式定型,碑文还指出马仙姑这一神仙与其他神仙的不同之处,即“肉身成圣”为真人神“有旱者求之,遂见山顶兴云甘霖必霆;有疾者祷之,立睹纸上药云沉病必愈;其他求财求子及一切疑难之事,苟至诚以恳祝,必随心而俾予”因此,“拜药者犹繁,献被者不乏,遇干旱而祷雨泽、求圣水者,不下七十余村”道光年间,多次出现仙姑显灵之事《圣仙姑灵异神碑》为信士陈天发立石,详细记载了道光三十年马圣仙姑显灵的具体经过“道光廿九年疾患心疼,延至三十年二月病又加重,夜坐踌……片清感从窗入室,上浮腊膏一拥次日,又遭神之白鹤童迷惑……神药三服医尔,妻更示以大米药引……迄今病疾痊愈如常”从马仙姑庙的重修来看,道光、咸丰朝达到高峰道光十八年、咸丰二年、咸丰五年,上董峰圣姑庙三次重修无论从规模还是捐施者来看,都是空前的道光十八年的重修,高平县正堂赫然列名首位,捐银五十两从碑阴来看此次重修,商人商号成为要角,布施动辄数千文,大大超过了各村社施银钱数咸丰二年的重修,远至安徽宿州、山东曹县的大量字号均有数量不等的捐施咸丰五年的重修,布施银钱数量达到顶峰,其中最多者宋万标捐银五十两、钱十千文经过三次重修,不仅圣姑主殿得以维护,后土殿、三清殿等配殿亦焕然一新圣姑庙如此大规模的修缮,与马仙姑显灵密切相关如果说道光十八年的重修,是出于“数十年来风雨剥蚀大殿穿漏”,村民“目睹心伤”的行为,那么咸丰年间的两次重修境况大为改观道光重修时“资财不继,复多方募化以补益之,命匠饬工而庙乃告成“资金不足情况下工匠自愿出工才勉强完成至于配殿修缮,则心有余而力不足:庚子岁补修圣姑大殿时,老者辈犹想连及修治,无如游历多方,捐资若微,宫院内补漏多有不遑,后土殿那暇再及修治?历甲辰岁,冷雨天灾;乙己年,雨旱歉岁七庄蜜殖多有不继,后土殿愈无遑而计及,且三清殿时亦见前檐坠绝未几复见其瓦飘零、墙斜歪,几又见梁堕落、柱危侧,神倒地、草蕃芜正当七庄社首及信众为此黯然伤神之时,马仙姑的显灵使善信甚多,布施广增,修缮无虞“夫然诸君正在漠然如何之间,不想圣仙姑灵新显赫,舍药化捐每旦望七庄社首齐集,祝筵周旋”至咸丰朝,圣姑庙迎来了规模最大的重修,“宫院内一以整治维新”,这次重修,主殿地位更加巩固,“后宫床前增筑木龛一小间,内塑圣姑像一,站像四”;后土殿、三清殿等配殿亦得修缮,“凡二庙砖瓦木石匠工之费,悉出于圣姑化捐”,而且还增加了戏台庙宇修建的高潮也昭示着仙姑信仰达到了高峰县内最高长官的鼎力支持,县外异地富商的大力支持,表明马仙姑信仰已经突破了“七庄”地缘性范围,进一步向域外辐射仙姑信仰的扩散,还表现在圣姑庙万寿宫向周边地区的扩张上董峰附近的陈庄、唐安都有作为“下庙”的万寿宫修建据陈庄村民介绍,陈庄万寿宫供奉神为马仙姑的妹妹三仙姑而大周村村民讲述,一山之隔的大周村是马仙姑的娘家,唐安村为仙姑赴董峰必经之地,万寿庵为马仙姑路过歇马而建起来的
二、改革龙知县,求雨骨进入清代以来,上董峰马仙姑庙经历了多次重修,仙姑治病和祈雨的功能得到彰显,随着马仙姑多次显灵,仙姑信仰进一步扩散,然而,这一趋势却因同治初年知县龙汝霖的风俗改革发生变化龙汝霖,字嗥臣,湖南攸县横山人,道光丙午1846举人,同治三年1864至同治九年1870任高平知县在知县任上,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力度之大实属空前龙知县的改革主要是从风俗方面进行的明清以来,随着外出经商的增多,助长了这一地区的奢靡之风顺治县志载“今商负繁庶,技巧日生,服舍吊庆之事,兢靡于法外,城居市集,其风多狡猾,而附近之聚落似之”除革除厚葬的奢靡陋俗之外,龙知县还对师婆师巫以事诸神的习俗进行了改良事实上,上任伊始,这位举人出身的南方知县即对这一地方的风俗感到不可理喻,“高平俗尚神怪,每村必置社,社有庙,庙有神,杂沓猥琐,无可纪述”三月、七月赴董峰谒马仙姑,男女杂沓不辨仙姑常附诸男身以疗疾,日“马甲”马甲疗妇女疾,必昏室无一人,恒恣淫乱同治五年1866,余取董峰之马甲,痛治之,以檄锢仙姑寺而止其祈祷六年1867,复获王何里之马甲,械诸市,久乃释龙知县的改革针对的并不是仙姑信仰本身,而是在事神过程中“男女杂沓不辨”“恒恣淫乱”之风,但力度之大实属空前,“抓人”“封寺”多措并举官方采取高压态势,尤其是“檄锢仙姑寺而止其祈祷”,对于仙姑信仰的善男信女来讲,必然造成沉重打击道光以来,马仙姑多次显灵,“拜药者犹繁,献被者不乏”,医病功能得到彰显,仙姑信仰持续升温经历了同治朝的这场改革,附体医病的功能削弱,仙姑信仰大受影响事实上,龙知县的风俗改良还不止于此除对仙姑庙事神疗疾的“马甲”多次打压外,还对岁旱祈雨“捉旱水”者予以严惩县志载岁旱祈雨,日捉旱水城西府君庙、伯方村、店上村、唐庄、朴村,村庙各埋古瓷瓶一,出而负诸唐安成汤庙、羊头山六名寺、吴庄五龙庙、董峰圣姑庵、伞盖山裘山寺,择童男,朝夕朝者三,始二十四拜,已而增,久则无宁时拜久,则瓶水生,日圣水,探之以一滴为止,多则凶,复拜而消去之拜水者日水官,主祀者日神官,探水者日探水官水官有拜仆至死者乾隆时,知县梅建革之而未殄也夫础润而雨,天地自然之应天将雨则瓶润,瓶润则水生愚者乃谓以跪拜得之,岂不谬哉?在龙汝霖看来,当地民众“捉旱水”祈雨是一种陋俗,应予革除同治四年,龙知县对“捉旱水”者进行惩罚,对这一祈雨惯例予以限制“余取店上村渠魁八人,置诸法,著为令自今以往,从者不得过三十人禁多神、禁硬杠、禁大驾、禁入人室、禁柳枝击白衣若而人、禁城市之铳,犯者,以纠众之罪罪之”治病和求雨是仙姑信仰的两大功能道光以来,伴随着马仙姑显灵,求雨功能亦得彰显,圣姑庙一度成为当地民众祈雨的重要场域“遇干旱而祷雨泽、求圣水者,不下七十余村”,其中以李村和店上村最为虔诚龙知县的改革拿店上村开刀,无疑是对求雨功能的“亵渎”,必然会对马仙姑信仰造成打击事实上,龙汝霖本人并不排斥“岁旱祈雨”,而针对的是民众祈雨中繁文缗节的“陋俗”,将祈雨活动重新纳入官方行为改革后的第二年,龙知县即有“祈雨谒诸神”之举,并令民众拜瓶求雨“邑人遵余令,拜瓶以求雨,不获,佥咎旱水未扈,以多人神故弗歆也余再令依俗法求,几一月矣,而赤旱如故六月既望,余仿用八卦坛法,雨以二日,民惑乃解”龙汝霖改革对于马仙姑信仰的影响,从圣姑庙的重修亦可见端倪整个同治年间,董峰圣姑庙几无重修,以致“门栏倾圮,栋宇摧残,神灵几无所依,祭祀亦难克展”就在这时,当地有个龙恶霸之子,看中了马仙姑,当即强行纳聘,硬要霸占仙姑作妾仙姑父女虽然坚决不从,但抗不住恶霸的淫威,仙姑被迫无奈,只好辞别双亲,背井离乡,连夜逃进太行山中,凭着自己的医道,挣口饭吃如此数年辗转来到高平董峰地界……时隔不久,马仙姑在董峰治病的信息,传到高平县衙这时的县太爷,正是当年龙恶霸之子龙太爷听到此事,手脚发痒,亲自带着衙役狗腿,到董峰抢人由于仙姑提前得到了百姓们的信息,及早隐藏,使龙太爷两次奔走,都扑了空后来,马仙姑提来半桶清水和一把青草跟龙知县打赌,如果龙所带人马能喝完水吃完草即愿回衙,而龙知县不愿认输,仗势抢人故事的结局自然圆满,马仙姑踢倒水桶,“把龙知县的人马全都卷在滚滚的浪涛之中,顺着大河漂到黄河里喂鱼鳖去了”故事的演绎也从一个侧面揭示了龙汝霖改革对于马仙姑信仰的沉重打击
三、店上村仙姑庙,于千寿宫,现有必须得到国保龙汝霖的改革对于马仙姑信仰来讲可谓影响至深,治病和求雨的两大功能受到打击,仙姑信仰的影响力大减,信众甚微,庙宇几于荒废一直到光绪二十年1894,才迎来龙汝霖改革后的第一次重修“前后庙貌均难壮其观瞻,惟西殿更有甚于彼焉,门栏倾圮,栋宇摧残,神灵几无所依,祭祀亦难克展”从光绪后期开始,圣姑庙(万寿宫)迎来重修高潮不仅上董峰仙姑主庙得以维护,作为“下庙”的店上、陈庄、唐安、北苏庄均有重修记载光绪十六年,陈庄村善士乡耆宾都“鸠工备材,经之营之……修补之;戏台倾危,修补之;中央殿瓦解墙裂,拆倒重修之;门阁东西环堵壑塌,一以补葺”高平县店上村古来祈雨例在董峰,因其必须集合多数人奔行远距离,浩然瀚然经过城邑,在群众中平时所忍受之资产阶级之种种压迫,如盐商剥削等等,此时或利用机会在群众中予以打击以泄积愤惟在专制时代之官吏视之,己属凶恶之暴动,乃于前清光绪年间下令永加禁止嗣后店上村祈雨即改为与李村、邢村三村同时联合,挪瓶铺坛,相沿之今,无少更异……惟以故章不能循,要事不中辍,乃于神前拈卜,赴董峰村万寿宫取水村干部等并决议擎马三人、瓶楼二人、焚香一人、闾长二人、印灰迹贴报单上,人至董峰后落驾朝拜,于神地洞求取神水,正寻觅间,天沛然下雨,坛院所设水盆洋然满泽,众意欣然,用即取载而归店上村赴董峰圣姑庙祈雨的惯例,可以上溯至元代从地理范围来看,店上村距离上董峰并不很近,但祈雨的传统到民国仍有持续,说明清末民初随着圣姑庙的复修,马仙姑信仰中治病尤其是祈雨功能仍然具有相当的影响马仙姑信仰对高平乃至泽州地区的影响一直延续至今现在作为国保单位的上董峰圣姑庙(万寿宫),不仅圣姑金像得以重塑,圣姑娘娘的“梳妆楼”以及药王殿、皇王店、高媒祠、奶奶殿等配享神邸亦焕发光彩每年的七月初五,各地善信都会在圣姑庙为马仙姑庆祝生日从上董峰圣姑庙来看,1949年以后的首次重修是在1990年,县政府、县文化局牵头,原村乡诸村委带动村民为主体,目的主要在于维护古迹进入2000年后,董峰圣姑庙迎来修庙高峰,从立碑情况来看,儿乎每两年就有一次修缮值得一提的是,改革开放以来的圣姑庙重修,仍能找到“七庄”的影子2004年春,始建于1966年,1978年投产的“乡村联营集体所有制企业”冯村煤矿,为圣姑庙捐赠6万元,在当时可谓巨款可以看到,布施碑中“高平市煤海安全生产标兵,原村乡经济迅猛发展砥柱”的题名赫然在目上董峰仙姑庙又称万寿宫,是高平市旅游景点之一庙宇始建很久,雄伟壮观,雕梁画栋,神像工艺十分精致,香火旺盛百姓人人信仰,远近闻名但因年久失修,雨淋冰冻,雀啄鼠串,风吹日晒,大梁腐烂,椽楝断裂,屋脊倒塌,房顶陷落信士们将此情此景忧在心上,通过几位信士们的倡导,决定补修仙姑庙在四面八方大力支持下,补修仙姑庙的后宫顶梁,翻修梳妆楼、三清殿房坡屋脊,疏通水道,栽种柏树三十余株等工程于二零零一年农历七月初四开工,时经一年之久,初步竣工,使三清殿、梳妆楼、后宫等面貌变新从上董峰圣姑庙(万寿宫)现存碑刻来看,2005年以后,几乎每年都有捐资修庙的记录
2006、
2008、2010年均有《万寿宫修缮捐资碑》2012年,万寿宫得重新复原工竣2013年捐款碑记可以看出,捐资以上董峰本村大姓崔姓为主,最多为两千元,“无名信士”亦列名其中2016年,圣姑金像得以敬塑2018年7月笔者最新的田野调查中,可以看到刚刚刻好尚未立起来的农历六月初六《圣姑庙修复碑记》从马仙姑信仰的功能来看,改革开放以来出现多元化趋势,已经由治病、求雨的功能演变为求子、求学、求官等,但基本固定在县域范围内,依然是以董峰圣姑庙为中心的地缘性信仰
四、信仰功能的多元化马仙姑信仰为晋东南地区一种特殊的真人神信仰,它以高平上董峰为中心展开,自元代形成以来,历经七百余年,不同时代内涵不同学者杨庆堂将中国社会中的宗教分为制度性和弥漫性两类佛教和道教为中国制度化的两大宗教,数量众多、类型丰富的民间信仰则纳入“弥漫性宗教”,“其神学、仪式、组织与世俗制度和社会秩序其他方面的观念和结构密切地交织在一起”从马仙姑信仰的功能来看,元明以来的治病和求雨一直还是主要功能,尤其是求雨的功能,经历了清代的鼎盛和挫折,到民国时期仍有传承进入改革开放以来,马仙姑信仰功能呈现多元化的趋势从圣姑庙的重修也可以看出,清代以来,马仙姑信仰经历了逐步扩散的过程,从“维护古迹”到“七庄共祀”,董峰圣姑庙成为多村共祀的中心,马仙姑信仰成为一种地缘性的信仰之后,随着马仙姑的多次显灵,治病和祈雨的功能进一步彰显,善信数量急剧扩张,到咸丰朝时,马仙姑信仰已经在地缘性认同上大大扩张,突破了地区性的范围而同治朝知县龙汝霖的风俗改革,使得仙姑信仰的扩张遭受挫折,又回到了“七庄”为中心的地缘性信仰马仙姑信仰的功能和范围的演变,反映了这一时期世俗制度和社会秩序的变动,成了政府、村社、民众互动与博弈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