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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方言共同音系的构拟方法
一、汉语方言共同音系的构拟中国方言历史悠久,分布广泛,内部差异巨大《切韵》作为集六朝韵书之大成者,基本反映了公元七世纪前后汉语语音的面貌,对后世影响深远,是汉语语音史、汉语方言调查研究最重要的参照但它毕竟是当时历史条件下的产物,是中古音分类的结果,加之时代久远、语音发展,已经不能完全反映现今方言的实际了因此,选用活的、具有代表性的方言材料,比较归纳出一个反映现代汉语方言面貌的共同音系很有必要汉语方言共同音系的构拟一般有两种方法:一是以《切韵》音类为基础,系统地去除现代汉语方言没有的音类和特征,重新整理音系分类,使之与现代汉语方言音类分合一致;二是立足现代汉语方言,通过比较方言材料,归纳共同音系理论上,两种方法应该得到基本相同的结果罗杰瑞《汉语方言通音》采用的是第一种方法我们运用第二种方法,在赵元任《通字方案》的基础上,根据现今方言材料,构拟共同音系采用从分不从合的原则,一般方言有音类对立的,就将其分为不同的类;方言没有音类对立的,不论《切韵》是否分类,都将之归并为一类通过比较,归纳出一个“最小公倍数”,作为现代汉语方言的共同音系,以反映现今方言的音类系统例如“迁”和“千”,在《切韵》里分属仙、先韵,但在代表点方言里没有韵部对立,因此我们将其归并到共同音系的*ien韵我们选择16个具有代表性的方言点
二、合音系的“最小公倍数”我们构拟的现代汉语方言共同音系,是一个综合音系,是汉语方言的“最小公倍数”,并非一时一地之音声母根据仍然保留浊音系统的吴语,韵母综合各方言情况,韵尾参考粤语
(一)共同声音系统的母系统共同音系声母共拟39个,其与《切韵》音系的对应关系见表1:1
[2]v、[mv等根据方言材料,帮组共拟定*p、*puel
69、*b、*m、*f、*v、*mv等7个类其中,明、微二母,虽然在南方方言中没有对立,如明母的“门”与微母的“纹”,广州、阳江均为一类[niT,说明微母仍未从明母分化出来;但大多数方言中有对立,如北京分别为饰]和南方方言日母多与泥娘合流,如“人
(二)关于所代表的合成音系,意义上保留了两个不同的音系共同音系韵母共拟90个,如下见系声母的腭化存在南北差异,北方已腭化,南方多未腭化例如“交”,在北京、西安、太原、泰兴、长沙、双峰等方言里声母为我们将这种差异放到韵母来处理,沿用赵氏《通字方案》的做法,用*飞-介音反映声母腭化南北不一韵母里的*飞-介音,只与见系声母蟹摄开口一等哈泰韵、二等佳夬韵,赵元任《通字方案》里为*ai韵一类罗氏《通音》指出“吴方言和一些保守的湘方言仍旧分得很清楚客家方言和粤方言里这两个韵也是分开的,重新整理音系的分类时,保留了这种对立*oi和*ai韵分立可以说,《共同音系》与《通音》殊途同归
(三)清浊声母对应通过比较各方言的声调,我们归纳出汉语方言共同音系的声调为八类:平上去入,各分阴阳调类的阴阳与声母的清浊密切相关,基本上清声母对应阴调类,浊声母对应阳调类详见表6o在声调标注时,只注平上去入,不注阴阳,因为可以通过声母的清浊来判定调类的阴阳例如
三、汉语方言共同音系的构拟在中古音和《切韵》音系的研究方面,高本汉《中国音韵学研究》
(1940)、李荣《〈切韵〉音系》
(1952)、董同稣《汉语音韵学》
(1968)、王力《汉语语音史》
(1985)等具有重要影响,他们的拟音主要基于《切韵》其后,赵元任《通字方案》
(1983)撇开《切韵》音系,综合考虑现代汉语各方言,归纳音类,整理出一套通用字作为现代汉语的音节代表字书中还提到通字的进一步工作之一是“编方言调查的例字表,不按古音而用通字音”赵元任《通字方案》的音系已经初具共同音系的性质,为我们归纳整理汉语方言共同音系奠定了基础罗杰瑞《汉语方言通音》构建了汉语方言通音的基本音韵框架,是现代汉语方言共同音系研究的开端我们以3000个常用字在方言里的实际读音为基础,构拟共同音系,提供了现今汉语方言相对全面的、具体的音系,可以作为研究现代汉语方言的参照它不是一个静态的结果,而是一个动态的过程通过比较列出的方言材料,可以看出这一音系的历史演变,以及方言与共同音系之间的对应关系,探索各方言的发展轨迹共同音系可以反映方言语音的不同来源例如,方言材料显示“谜”有两类读音,一类是扬州、泰兴、苏州、湖州、温州、梅县、广州,为平声;二是西安、太原、南昌、黎川,为去声;北京、长沙、双峰平声、去声兼有因此我们拟了两个音*mei现今方言中一些常用字,在《切韵》系韵书中没有相应的音韵地位,有的是当时已有其字而未收录,有的是后起的,共同音系作了相应的增补例如,“打”《切韵》德冷切,梗摄开口二等上声梗韵端母,只对应吴语的语音形式如苏州我们构拟的共同音系基于16个代表点的方言材料,是对现有材料比较分析的结果,肯定不是完美的汉语方言分布广袤,情况复杂,16个点并不能反映所有方言的情况共同音系与某个具体方言的分类不完全一致,在所难免,但它应该能够涵盖除闽语以外的现代汉语方言的共同特征随着调查的进一步深入,材料越来越丰富,共同音系有待于在更多方言材料的基础上不断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