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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梦,归心生花柳永、李清照词的比较这句话在宋代文学中取得了最大的成就与楚辞、汉赋、六朝文学、唐诗、元曲、明清小说等中国文学史上的奇葩词的风格多样,婉约与豪放各领风骚作为婉约词的代表作家,北宋的柳永和跨越两宋的李清照是具有重要地位的他们跳出了花间窠臼,突破了传统的以小令为主的体式,拓展了词的范围,改变了词的审美内涵和风格意趣,其词通俗、生动,自成一体他们用精炼的语言、真挚的感情、美丽动人的艺术形象,道尽了人间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为词的创作开辟了新的境界作为婉约词的开山鼻祖和集大成者,他们的词风有不同的特色对他们的词作进行比较,可以发现两人创作上的异同
一、同样的地方
1.真情实感的运用唐五代敦煌民间词,原本是歌唱普通民众的心声,表现他们的喜怒哀乐的到了文人手中,词的内容日益离开市俗大众的生活,而集中表现文人士大夫的审美情趣柳永因为仕途失意,一度沦落为都市浪子,经常混迹于歌楼妓馆,对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歌妓和市民大众的生活、心态相当了解他又经常应歌妓的约请作词,供歌妓在茶坊酒馆、勾栏瓦肆里为市民大众演唱因此,他一改文人词的创作路数,而迎合、满足市民大众的审美需求,用他们容易理解的语言、易于接受的表现方式,着力表现他们所熟悉的人物、所关注的情事柳永在文坛上有高名而政治上无高位,仕途坎坷,人生际遇多有不幸,他是以文鸣世的浪子其作品如《归朝欢》别岸扁舟三两只葭苇萧萧风淅淅沙汀宿雁破烟飞,溪桥残月和霜白渐渐分曙色路遥山远多行役往来人,只轮双桨,尽是利名客一望乡关烟水隔转觉归心生羽翼愁云恨雨两牵萦,新春残腊相催逼岁华都瞬息浪萍风梗诚何益归去来,玉楼深处,有个人相忆此词以白描和铺叙手法,情景相生地抒写作者冬日早行而怀念故乡的思绪和浪迹江湖的苦闷情怀柳永一生在思想、生活、情感、仕宦等方面都存在难以克服的矛盾,这些矛盾给他带来很多痛苦并反映在作品中他离家后事实上再也没有回到故乡,但思乡之情却往往异常强烈;他在京都的烟花巷陌与许多歌妓恋爱,但怀念妻子的深情却时时自然地流露这些都是真情实感,在作品中表现出来,很具感人的艺术力量柳永作词用语婉约,意境深沉,实为婉约词之祖柳永的婉约是由其本人极高的文化修养和狂放不羁的个性、叛逆反抗的精神决定的,其词注意表现自我独特的人生体验和心态柳永一生仕途坎坷,命途多舛,屡受仁宗皇帝的排挤、阻挠但是他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追求一一考科举求功名,没有失去对生活的火热激情,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沦落到与乐工歌女为伍的时候,他还是能够做到为歌妓们作曲填词,乐观、积极地生活如《迷仙引》:才过笄年,初维云鬟,便学歌舞席上尊前,王孙随分相许算等闲、酬一笑,便千金慵觑常只恐、容易舜华偷换,光阴虚度已受君恩顾,好与花为主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永弃却、烟花伴侣免教人见妾,朝云暮雨柳永是第一个敢于把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歌妓们真、善、美的心灵写进词中的人,开拓了词境此词紧紧抓住了民间歌妓要求从良的主线,深刻地反映了歌妓痛苦的精神生活和迫切的从良愿望作者以第一人称的语气来表达民间歌妓发自内心的呼声,尤为真切感人词人柳永是真正同情民间歌妓的,敢于正视她们不幸的命运,因而在词里我们可以见到作者人道思想的闪光词中即景抒情,对待自然的态度也是对待世事的态度,作者虽然长期地流连于坊曲之间,于花柳丛中寻找生活的方向、精神的寄托,但羁旅行役之苦却时时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所以才有了《八声甘州》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颛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词中表达了强烈的思归情绪,语浅而情深,是柳永同类作品中艺术成就最高的一首上阕“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几句,高旷古雅,宏阔苍凉,笔力苍劲,东坡曾赞“此语于诗句不减唐人高处”李清照则直承柳永开拓的婉约之风,并于南宋词坛发扬光大之,呈现出一种情思婉约、幽咽悲怆的气象,使婉约词屹立不朽正如清人李调元所说“易安在宋诸媛中,自卓然一家,不在秦
七、黄九之下”“不徒俯视巾帼,直欲压倒须眉”她将爱国与创作完美地结合起来,非常成功地写出了自己的国破家亡之恨,寄寓了对国家社稷的赤子之情作为一个有着敏锐眼光的女性,一个富有爱国思想的词人,她不平凡的生活以及多愁善感的性格给她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材料,她的爱国思想使她的词表现出超常的婉约风格如《清平乐》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接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她早年的欢乐,中年的幽怨,晚年的沧桑,在词中都约略可见饱经沧桑之后,内中许多难言之苦,通过赏梅的不同感受倾诉了出来,着重写出了作者晚年的漂零凄苦之境和国破家亡之悲,真切感人词意含蓄蕴藉,感情悲切哀婉作品中,作者把夫妻死别之悲怆和国破家亡之遗恨融合在一起,描绘了哀婉动人的场面,以“达观”的笔法塑造出一位整妇的形象李清照不仅有少女时期的娇羞、青年时期的幸福,更有的是晚年时国破家亡的悲哀如《鹏鹄天》寒日萧萧上琐窗,梧桐应恨夜来霜酒阑更喜团茶苦,梦断偏宜瑞脑香秋已尽,日犹长仲宣怀远更凄凉不如随分尊前醉,莫负东篱菊蕊黄这首词为其晚年流寓越中所作,通过写醉酒来写乡愁,悲慨有致,凄婉情深词人本来是以酒浇愁,却又故作达观之想,而表面上的达观,实际隐含着无限乡愁词中表露的乡愁因和故国沦丧、流离失所的悲苦结合起来,其中的忧愤更深
2.《渔家傲》天充神圣而力婉约词风的开创者柳永,其豪放词也具有很高的成就柳永开始致力于写词,是当他的“仕途”的抱负受到挫折以后既然志向难以实现,就不免有牢骚的流露,这就要依托言情之词,于是一首首有豪放气的词腹中生情、笔下开花,这是柳永作豪放词的感情基础柳永之前的词坛,向以婉约为正宗,柳永自然有一个继承前代词风的过程,然而柳永的才气横溢,其词风不可能为一格所拘,而是根据描写内容和抒发感情的需要,当婉约处婉约,当豪放处豪放,这是柳永写豪放词的才力因素其豪放词有写景的,有借词抒发其政治情怀的铺叙、白描等是其常用表现手法,写景状物,不用假借替代;言情叙事,不需烘托渲染,而直抒胸臆其豪放词数量不多,但质量很好,和他的婉约词一样,豪放词也是“无意不可入,无事不可言”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矶,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螭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这首词一反柳永惯常的风格,以大开大阖、直起直落的笔法,浓墨重彩地铺叙展现了杭州的繁荣景象,仿佛在读者面前展开一幅宏伟壮丽的历史画卷因此宋代李之仪在论及词体发展时说他“铺叙展衍,备足无余,形容盛明,千载如同当日”如果说他的“杨柳岸、晓风残月”(《雨霖铃》),合于十七八女郎手执红牙檀板浅斟低唱的话,那么这首词中的“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则也非关西大汉弹起铜琵琶、敲起铁绰板引吭高歌不可世人论宋词,说起豪放派作品,多推苏东坡的《念奴娇》(大江东去),即使上溯,也只及于范仲淹的《渔家傲》(塞下秋来风景异),殊不知柳永此词早于范作十多年,其写景之壮伟、声调之激越,与东坡亦相去不远《鹤冲天》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去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全词真切细致地表述了柳永落第以后的思想活动和心理状态,相当充分地展示了柳永的狂傲性格“争不恣狂荡”,表示要无拘无束地过那种为一般封建士人所不齿的流连坊曲的狂荡生活但是,柳永的“狂荡”之中仍然有着严肃的一面,狂荡以傲世,严肃以自律,这才是“才子词人”、“白衣卿相”的真面目柳永对于婉约词的贡献,人们多所称道其于豪放词的创制,则往往为学人所忽略其实,柳氏不但曾以其豪放之质创作过豪放之词,而且在词体、词境、词风诸多方面都对宋代豪放词的兴盛发挥过奠基作用李清照亦是如此在平时,易安是个闺秀,是个贵妇,但在梦里,现实中的一切,不可能再阻止她飞腾于九天之上的想象了哪怕有了惊人之句的诗才,面对许多无奈,内心也会有行途日暮的困乏,但那又怎么样在梦里,在一切都可以腾飞的梦里,在云涛翻舞的太空之中的梦里,在可以任意上下求索的梦里,总可以达到如仙境般的幻想境界吧《渔家傲》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这首词气势磅礴、豪迈,是婉约派词宗李清照的另类作品,具有明显的豪放派风格近代梁启超评为“此绝似苏辛派,不类《漱玉集》中语”
3.语言表达方式柳永、李清照都对词体做了创造性的发展正如宋诗直到欧阳修等人登上诗坛才显示出独特的面目一样,宋词到柳永手中才发生重大的变化柳永大力创作慢词,从根本上改变了唐五代以来词坛上小令一统天下的格局,使慢词与小令两种体式平分秋色,齐头并进慢词篇幅体制的扩大,相应地扩充了词的内容涵量,也提高了词的表现能力在两宋词坛上,柳永是创用词调最多的词人他现存首词,用了种词调词至柳永,213133体制始备令、引、近、慢、单调、双调、三叠、四叠等长调短令,日益丰富形式体制的完备,为宋词的发展和后继者在内容上的开拓提供了前提条件如果没有柳永对慢词的探索创造,后来的苏轼、辛弃疾等人或许只能在小令世界里左冲右突,而难以创造出像《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念奴娇•赤壁怀古》那样辉煌的慢词篇章柳永不仅从音乐体制上改变和发展了词的声腔体式,而且从创作方向上改变了词的审美内涵和审美趣味,即变“雅”为“俗”,着意运用通俗化的语言表现世俗化的市民生活情调北宋陈师道说柳词“孰皴从俗,天下咏之”柳永一改文人词的创作路数,而迎合、满足市民大众的审美需求,用他们容易理解的语言、易于接受的表现方式,着力表现他们所熟悉的人物、所关注的情事柳永在词的语言表达方式上,也进行了大胆的革新他充分运用现实生活中的日常口语和俚语诸如副词“恁”、“怎”、“争”等,代词“我”、“你”、“伊”、“自家”、“伊家”、“阿谁”等,动词“看承”、“都来”、“抵死”、“消得”等用富有表现力的口语入词,不仅生动活泼,而且像是直接与人对话、诉说,使读者和听众既感到亲切有味,又易于理解接受当时“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词的体式和内容的变化,要求表现方法也要作相应的变革柳永为适应慢词长调体式的需要和市民大众欣赏趣味的需求,创造性地运用了铺叙和白描的手法如《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此词用铺叙衍情法,整个送别的场景、过程,别前、别时、别后的环境氛围以及人物的动作、情态、心绪,都有细致的描绘和具体的刻画柳词即事言情,情由事生,抒情中含有叙事和隐约的情节性这也是柳永大部分词作的共同特点同时,他善于巧妙利用时空的转换来叙事、布景、言情,而自创出独特的结构方式词的一般结构方式,是由过去和现在或加上将来的二重或三重时空构成的单线结构柳永则扩展为从现在回想过去而念及现在,又设想将来再回到现在,即体现为回环往复式的多重时间结构,如《驻马听》(凤枕鸾帷)、《浪淘沙漫》(梦觉)和《慢卷袖》(闲窗烛暗)等后来周邦彦和吴文英都借鉴了这种结构方式而加以发展变化在空间结构方式上,柳永也将一般的人我双方互写的双重结构发展为从自我思念对方又设想对方思念自我的多重空间结构,如“想佳人、妆楼蹴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八声甘州》)、“算得伊家,也应随分,烦恼心儿里”(《慢卷袖》)与铺叙相配合,柳永还大量使用白描手法,写景状物,不用假借替代;言情叙事,不需烘托渲染,而直抒胸臆如《忆帝京》薄衾小枕凉天气,乍觉别离滋味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也拟待、却回征辔;又争奈、已成行计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寂寞厌厌地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不加任何藻饰,却生动地刻画出主人公曲折的心理过程柳词不仅创造和发展了词调、词法,并在词的审美趣味方面朝着通俗化的方向变化,在题材取向上朝着自我化的方向发展李清照更是如此,她不但扩充了词的表现内容,更把词的内容和形式更加紧密的结合在形式上,她提出“词别是一家”,主张词要典雅,强调词的音律性,而且善用白描手法,常以寻常语创新意,在两宋词坛独树一帜在内容上,她以知识女性特有的艺术感受,来展示前人未曾展示过的种种人生境况和生活情趣,使两宋以来的婉约雅词的题材、意境更加深化、细腻,把婉约雅词的发展推向了新的高峰同时,她又以一个词人的敏锐眼光审视北国南度、国破家亡的惨痛现实,通过抒写个人遭际的苦难,反映出两宋之交整个国家、民族的历史悲剧她的一首被传诵了八百多年的名篇《声声慢》中连用七对叠字,把一种渗透着血泪的家国之痛,一种哀愁孤苦、度日如年的人生滋味,表达得淋漓尽致然而柳永和李清照一位是北宋的“浪子”,一位是跨越两宋的“人杰”,两人时代和性格的差异使得他们的作品必然有很多的不同
二、不同的地方
1.“生党建”,“死也为鬼雄”,以死自然地理社会的英雄主义精神柳永和李清照虽然都是宋代婉约词的重要作家,但他们的词风又有着不容忽视的差别柳永的作品趋向于反映中下层市民生活和都市的繁荣,其中有的反映知识分子的羁旅和离愁别恨,更多的是描写妓女被摧残被压迫的苦痛;而易安所作的词,前期多写其悠闲的生活,后期多表现战乱时代民族、社会的苦难忧患和个体理想失落的压抑苦闷概言之,即“耆卿之词温,易安之词婉”柳永出生官宦之家,书香门第他自幼受文学熏陶,才思敏捷,但怀才不遇,屡试不中,过了一段“买花载酒”、“千金邀妓”的放浪生活他三四十岁之时,又两次赴京考试,却不幸接连未中,激愤之下,写下了盛传一时的《鹤冲天》对科举制度进行热嘲冷讽,“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最后传到仁宗皇帝耳里,皇帝对此十分恼怒第四次赴汴京应试,志在必得,通过了考试,但临轩放榜时,仁宗忆起柳永恃才傲物的往事,怒斥日“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柳永遭贬落之后,时势迫使他玩世不恭,出入酒肆茶坊,填词作曲,与乐工歌女为伍,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柳词日益蜚声于宫廷,他曾受命填词《醉蓬莱》以庆贺夜空出现南极星的吉兆,仁宗皇帝竟指斥柳词中的“太液波翻”为讥笑天下不稳,怒掷柳词于尘土,遂永不被重用,寂寞潦倒终生靖康之变后,清照南渡,颠沛流离,涉江渡海,历尽风涛,既亲身体会到了落难流浪之苦,又亲眼看到了南宋小朝廷昏庸无道、苟且偷安的黑暗现实此时,她诗文的思想性提高了,表现出密切关怀国家命运的高度爱国精神在《渔家傲》中,她憧憬着失土尽收、鹏举万里的理想境界,向往着盛世清平、民富国安的海上仙境她完全不抒个人悲欢、尽由春秋大义落笔,有巍然将军气概的诗作当推她的《夏日绝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李清照对南宋政权的政治现状,充满了极度的不满和失望她企盼着有忠烈之士横刀立马,抵御强虏,收复失地,重整山河甚至她自己以一“闾阎蔑妇”也“欲将血泪寄山河,去洒东山一杯土”(《上枢密韩公、工部尚书胡公》)因此,她更加推重那种以死报国、不屈不挠的英雄主义精神她临乌江,思项羽,追先贤,发感慨,展抱负,抒寄托,向世人大声宣告:人,活要活得有气节,活得出类拔萃,昂扬有为,有声有色;死,死得要有价值,死得英武豪壮,壮怀激烈,慷慨悲歌“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一一这就是李清照的人生观另外,从清照所推崇和敬重的历史人物来看,也说明她的理想与抱负之高;简直有些雄心勃勃了她赞美不愿忍辱偷生的项羽为人杰,并深表思念一一“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乌江》);她颂扬至死非汤武薄周孔、坚决反对司马氏篡汉的嵇康一一“所以嵇中散,至死薄殷周”(《咏史》);她对身处困境但仍有壮志、希望施展自己才力的杜甫倍加爱怜一一“少陵也是可怜人,更待明年试春草”(《断句》);她称颂历事三朝、出入将相、辅晋中兴的王导和始终不渝忠于晋王朝、坚守阵地的刘琨一一“南渡衣冠少王导,北来消息欠刘琨”(《断句》);她盛赞能轻取剑阁的桓温和临危不惧、镇定败敌的谢安一一“平生不负,遂成剑阁之勋;别墅未输,已破淮涮之贼”(《打马赋》);她更以女扮男装、代父从军、凯旋而归的木兰相期许一一“木兰横戈好女子,老矣不复志千里”(《打马赋》)对这些气节铮铮、壮志凌云的英雄人物的推崇,正体现了李清照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清照的崇尚气节,不仅表现在政治思想方面,还表现在她的洁身自好上这从她与张汝舟婚姻合离的诉讼事件以及晚年在孤苦无告的环境中,毅然表现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高风亮节,显示了她的誓为“人杰”的风貌
2.语言清疏,词风特征分析虽然柳永李清照都为词史上的泰斗级人物,但两人对词的态度却有着很大的差别,柳永一生现存首词,为唐宋词人中词作较多的一个其词风格多样,完整的表现了他的一生际遇213柳永以全力作词,词多感时言志之作,所以能够在表现个人情怀的同时又客观的反映历史其词题材广泛,思想丰富李清照在理论上确立了词体的独特地位,提出了“词别是一家”之说在创作上,李清照生动地展现了她的生命历程和情感历程李清照的情感世界是独特的,她的艺术表现方式也是独特的她善于选取自己日常生活中的起居环境、行动、细节来展现自我的内心世界如“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声声慢》)、“怕见夜间出去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永遇乐》)等动作细节,也典型地表现出年老寡居独有的生活情态和寂寞心境李清照词的语言也独具特色第一,无论是口语,还是书面语,一经她提炼熔铸,就别开生面,精妙清亮,风韵天然如“绿肥红瘦”(《如梦令》)、“人比黄花瘦”(《醉花阴》)、“宠柳娇花”(《念奴娇》)、“柳眼梅腮(《蝶恋花》)等,都是“人工天巧,可称绝唱”语言的清新素雅,很适合表现淡雅清疏的审美境界她曾赞美桂花是“暗淡轻黄体本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鹏鸿天》)这既是李清照的审美理想,也可视作其审美境界的艺术写照无论是写情绘景还是咏物,如《醉花阴》、《怨王孙》(湖上风来波浩渺)和《孤雁儿》等,都不用华丽的色彩、富艳的词藻来装饰,而用白描手法,创造出水墨画般的清婉秀逸的意境李清照以女性本位造词用语,表现出少女之天真,少妇之缠绵,鳌妇之凄苦,巾帼之豪放,使其词作带有独特的柔婉之美和悲剧性,自是一家,别具风格,创造出极富感染力的美学意境,具有不可替代的审美价值所以她的词历来被推为“词采第一”柳永与李清照两人时间相隔不远,因而其词风有所传承两人追求自由、不拘礼法是具体的原因,但是具体的时代和政治的特点如北宋平静的外表下的内外交困,南宋政局的火热水深,这些外在环境的不同使得他们的词作呈现了不同的个性作为宋词史上的泰斗级人物,柳永与李清照在文学史上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足迹他们在创作上的许多相似之处,他们的婉约之作,他们的豪放之风,以及他们作品中流露出来的感伤情绪;但是不同的时代和个性也让他们的创作有着自己鲜明的特点一一柳永之悲,李清照之愁,作家的个性风格表露无遗他们的创作和作品的相同之处和不同之处还将有更多喜爱他们的人深入的研究和揣摩本文是我对他们词作的异同的看法,望大方之家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