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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传统文学中,暴力通常是与恶联系在一起的,只有恶人才会做出暴力的行为而在先锋文学中,暴力却变成了普遍存在的行为,不再是恶人专属的行为余华作为先锋文学的代表作家,他对暴力的理解和描写显得比较极端余华将暴力视为了人类的本能,认为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会成为施暴者,暴力已经在人类的潜意识和思维里面根深蒂固余华在《现时一种》中就让四岁的小孩皮皮当了施暴者,并且行凶的手段残忍“这哭声使他感到莫名的喜悦,他朝堂弟惊喜地看了一会,随后对准堂弟的脸打去一个耳光他看到父亲经常这样揍母亲挨了一记耳光后堂弟突然窒息了起来,嘴巴无声地张了好一会,接着一种像是暴风将玻璃窗打开似的声音冲击而出这声音噫亮悦耳,使孩子异常激动然而不久之后这哭声便跌落下去,因此他又给了他一个耳光堂弟为了自卫而乱抓的手在他手背上留下了两道血痕,他一点也没觉察”
①余华在作品中,往往通过描写特定条件或原因下人内在暴力潜能的爆发导致种种残杀与破坏行为的发生,让我们充分感觉到面对血淋淋生存场景时的那种无奈《河边的错误》中的疯子是一位失去理性的人的本原,他的连续杀人更是人的暴力本能的实现作家通过一个失去了理智的人把人的暴力本能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罪恶与暴力混杂着出现在阳光直射下的河边而这时,作为警察的马哲明明知道案件的主要嫌疑人就是疯子,却束手无策,最后采取以暴制暴的方式杀掉了疯子马哲是一个身穿制服的人,用一般的伦理道德来衡量,这种暴力可以被认为是为民除害的“善行”,因为法律在疯子面前变得无能为力,同时在另一个侧面却显示出暴力本能的胜利虽然皮皮才四岁,同样还是个孩子,可他却以虐待堂弟为乐,将堂弟摔死以后还能无动于衷可见这个时候暴力已经在四岁的孩子皮皮的潜意识里根深蒂固了,他不过是将他潜意识里面想的事情用行动表达了出来追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在他更小的时候父亲经常在他面前打母亲,这样的场景给年幼的孩童带来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于是,在余华的笔下,施暴者可以是四岁的孩童,也可以是高级知识分子暴力无处不在,他们大多都是暴力的受害者,同时他们也是暴力的实施者,而暴力看似是处于外在的一种手段,实际上它是隐藏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的,一旦暴力之门被打开,人们的精神就会被暴力所控制余华作品中的暴力叙事方式,正是通过破坏现实的理性,来揭示现实的荒诞性的一面
(四)《许三观卖血记》中卖血的叙事重复打破了传统文学“血与泪是无价”的主题
①余华.现实的一种[M].上海:文艺出版社:,
2004.余华在《许三观卖血记》中采用了重复叙事的手法讲述了一个普通中国人许三观的故事,余华通过简单而又反复的叙事手法,使得小说的主题不断地得到了升华故事的背景在一个小城镇,有一位叫做许三观的普通送茧工人在不同的历史背景下因为生活的苦难而不得不反复卖血来渡过一次又一次的苦难卖血的原因每一次都不同,但是卖血的这个过程是大同小异的许三观第一次卖血是出于偶然,他想要证明自己,因为没有卖过血的男人是娶不到媳妇的,他用卖血的钱娶了许玉兰;第二次卖血是因为儿子一乐为弟弟出气出手砸伤了方铁匠的儿子,为了赔偿方铁匠儿子的医药费;第三次卖血是因为对妻子许玉兰的不忠耿耿于怀想要追求所谓的心理平衡而强奸了林芬芳,为了表示歉意用卖血的钱给林芬芳买了礼物;第四次卖血是在闹饥荒的灾年里想要全家人能吃上一口饱饭而不得不做出的选择;第五次卖血是想要改善儿子一乐的生活处境;第六次卖血是因为二乐下乡,为了儿子的前途他想要巴结大队长;还有最后的几次卖血是为了筹一乐的医药费而一路到上海冒着生命危险连续四次卖血到了他老年的时候,他想再吃一次炒猪肝而去卖血时,却发现他的血已经卖不出去了在这之前,余华却从未刻意描写过许三观生活的时代背景,仅仅靠许三观的卖血经历来突出中国的平凡人民生活的艰难和辛酸,苦难却无时无刻不在重复着许三观在卖血前一定要喝几大碗的水以及在卖血后一定要吃炒猪肝和喝温过的黄酒,是小说一直在重复叙述的事情,而这样做的意义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卖血过程中升值许三观在经历过十二次卖血以后,使他生命的意义不断得到了延伸和拓展许三观在不同的社会历史环境下,他的十二次卖血的经历都被赋予了不同的生存与苦难的意蕴,有生命本能,有家庭伦理,有心理欲望,也有政治与文化这些各不相同的矛盾构成了了许三观的十二次卖血经历,反映了人类在苦难的生存中所爆发出来的精神力量正是因为作者用这种朴素的叙事手法和卖血主题的重复叙事,使得许三观的卖血经历感动人心,打破了传统文学中“血与泪是无价”的主题
三、暴力血腥的书写——“血”意象创作意图余华在他的作品中从来不吝笔墨描写一幕幕暴力血腥的大场面,并且它们大多数是充满温柔的残酷、隐晦的诡异温柔的对待,流不尽的血,怜惜地抚摸,血肉模糊的肢体,常常是余华作品中对主人公的写照在对待暴力血腥大场面的时候,他们显现出前所未有的耐性和细心
(一)主题的重复性表达了余华对生命的思考——活着生命是宝贵的,“活着”是人的最基本的生存愿望也是人的最朴素的生存需求人在生存的过程中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挫折和苦难,这些苦难正是考验人要“活着”而坚定的生命韧性和生命信念《许三观卖血记》中的许三观一辈子都在重复做着同一件事情一一卖血血是一个人身体中的最昂贵的东西,它代表着人的生命活力,同时它也是人身上最廉价的东西,因为它是可以再生的当一个人走投无路无法确保生存的时候,对他们来说或许只有卖血才是唯一的生路,也只有血才是确保他们能继续生存下去的最后一个法宝了而许三观的这一辈子,除了通过卖血生存还是卖血生存,他通过了卖血来实现了和儿子的精神上与血脉上的相通,他使血的物质性与精神性达到了统一许三观用卖血的方式来对抗苦难,用这样的方式维持着生存并且实践着内心坚守的道德目标这之中蕴含了作者对于那个时代和社会的悲愤,但更多的是作者对于人的生存进行自我拯救的深邃思考毫无疑问,卖血求生,是一种出于原始本能的求生方式,但是许三观却很有担当,他用自损这一方式来自救和救人,他身上有一种无比坚韧的生命意识生命本身是弱小的,但是却能顶住巨大的压力,更加坚韧的活下来,平凡的人生虽然辛酸但是却很伟大余华通过对许三观卖血的主题重复,表达了他对生命意识的思考,以及人生的价值和活着的意义他仿佛在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即便生活是悲惨的,即便命运是残酷的,但是我们仍然要卯足了劲去拼咬紧牙关熬过去,一直到人生的最后关头在对生命的执着和坚韧中,显示出了生命本身的崇高
(二)重新正视历史一一正视“血”的教训反思人性悲剧中国当代先锋作家余华因为对人和世界有着独特的见解和把握,他塑造了一系列阴暗的人物,对这些阴暗的人物的生活轨迹进行了冷漠的叙述,记录了他们暴力、血腥、死亡、欲望的非理性非常态的现实生活,使得作品也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疯狂的意象然而,这种叙述虽看似冷漠到不近人情,暴力血腥的内容描写令人发指,但余华实则是在向我们展示人类想要走出人性荒漠不懈的追求余华的作品与其他文革题材作品不同的是,他将目光放在了普通的农民和社会底层普通的民众身上《活着》中福贵的一生也可以说是中国社会的缩影写照,虽然故事是围绕主人公福贵展开的,但是却反映了很多的现实问题,比如战争和文化大革命文化大革命爆发后,福贵曾经的战友春生因为无法忍受长期的拷打和批斗选择了自杀来结束生命《许三观卖血记》中,许三观曾经历过水涝和旱灾、文化大革命,知青下乡等历史上的重大事件文化大革命刚开始时,许三观就说过一句话“什么叫文化革命?其实就是报私仇的时候”
①文化大革命的发生其实是一个社会的悲剧,是人们的悲哀文化大革命最大悲剧在于,它由于被权力者的全权操控,使得社会的秩序遭到了强烈的破坏,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只剩下最原始的残酷本能,人与人之间相互残杀,人性中最阴暗的一面在文化大革命的口号下被完整的呈现在我们面前余华这样做的目的也许是想让人们正视“血”的历史教训,并从作品中反思人性悲剧产生的原因结语《许三观卖血记》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平凡的人遭遇的苦难时的坚韧,人们想要好好生存时的无奈和艰辛,但是余华用一个平凡人的血演绎了一出生命的寓言故事反映了当时社会人们大众的生存条件和状况,在社会和命运共同施加的强压下,人们在苦难中的勇敢抗争表现出的坚韧品质《活着》像我们展示了普通农民跌宕起伏的一生,以及他在承受苦难时的态度并通过血的意象,看到了中国人在不同的生命阶段,表现出来的非凡的韧性和勇气余华的作品结合了鲁迅、卡夫卡、川端康成等著名作者的文体风格,将他个人想要展现的追求颠覆而真实的世界描绘出来,而他的种种手段都离不开“血”意象的运用当世界变得像余华所说的那样已经充满了虚伪和欺骗的时候,“血”总是以它天生的冲击力揭开事实的真相在余华的笔下,“血”有可能是人本身所具有的精神面貌,也可能是忠诚真正的象征,可能是疯狂摧残的罪证,可能是与生俱来的债务,可能是第一次得到的耻辱,可能是避之不及的无妄之灾,可能仅仅是一种爱好总之,它在余华的手中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不断随着人们的变化而转变着角色
①余华.许三观卖血记[M].北京:作家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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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血,象征着血缘,作为生命的产生和传递的纽带,连接了前代人和后代人的的亲属关系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早在封建落后的古代,传承血脉,传宗接代早已成为了每一个家庭的首要任务古代富贵人家的男人可以娶三妻四妾,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的将自己的血缘传承下去可以看出,血缘在当时的社会是多么的重要在《许三观卖血记》中许三观经常许玉兰说“一乐像我,二乐像你,三乐这小崽子像谁呢?”
①许三观说这样的话,其实就是在说三个儿子里他最喜欢一乐,到头来偏偏是这个一乐,成了别人的儿子从许三观的话可以看出血脉的血缘是否纯正,是血缘关系的关键然而在当时那种封建观念下,许三观却打破了血统纯正作为血缘亲情的联系大儿子一乐把方铁匠的儿子砸破脑袋,需要用钱的时候,许三观通过卖血来替一乐偿还了债务许三观带一家人去吃面条,不是亲生儿子的一乐却只能吃烤红薯,一乐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许三观找到了一乐带他去吃面条,要知道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吃上一碗面条是多么幸福的事情许三观虽然不是一乐的亲生父亲,但是他却能真心地待一乐,可见这种超越了血缘的亲情是多么伟大许三观用自己的血养活了全家人,由此可见,正是血缘亲情和家庭让许三观变得坚强起来的止匕外,“血”又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人在日常生活中所展现出来的精神面貌,另一方面就是人体内保持热量的储存库《活着》里面有庆因为被抽血抽死了一一县长老婆难产,而当时失血过多,医生要全校的孩子出来验血,但是却没有人血型符合的,只到抽到有庆才找到想要的血型,当血越抽越多,有庆的脸也白了下去,说明血在流失的时候,人体内的气也在消失而许三观中“血气”一说就更加明显了二血性的象征——对国民民族性的思考血同时也象征了血性,古往今来又有多少血性男儿洒下了自己的热血保家卫国,“血”同时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是人们内心的精神如果说血缘可以是人类和动物所共存的,那么,血性却只能是人类所独有的精神层面的东西因为只有人类,才能将这种精神永远的传递下去《许三观卖血记》中的主人公许三观,也称得上是一位血性男儿方铁匠把许三观和许玉兰十年积累起来的家搬走了许三观为了渡过难关,不得不再一次去卖血还债对于方铁匠搬走自己的家,许三观没有抱怨,反而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人家®王丽花.余华小说中“血”的意象分析[J].教育教学论坛,2014,
17.“要不是医院不给方铁匠的儿子用药了,方铁匠就不会叫上你们来抄我的家方铁匠你说呢?”
①“我今天才知道我前世还烧了香,让我今生嫁给了许三观,你们不知道许三观有多好,他的好不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别的我都不说了,我就说说许三观卖血的事许三观为了我,为了一乐,为了这个家,今天都到医院里去卖血啦,你们想想卖血是要丢命的,就是不丢命,也会头晕,会眼花,也会没力气,许三观为了我,为了一乐,为了我们这个家,是命都不要了……”
②许三观可以说是完全尽到了一个丈夫的责任,他为这个家付出了的太多对于儿子一乐,哪怕他不是亲生儿子,但是许三观却能为了他三番五次的卖血做出甚至能丢掉性命的事许三观乐观坦然地面对苦难和,用卖血这一方式来补救苦难,他不仅用卖血的钱养大儿子们,还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和他作为血性男儿的自强和尊严,在他身上,展示我们的是作为一个父亲所应该具有的坚韧自强和无私牺牲的品德许三观做的这一件件事,哪一件不像一个真正的血性男儿?他敢坦然面对,坦然接受,毫无犹豫去做,这种精神和品德正是现代人所追求的
(三)苦难灾情的抗争灾祸与社会“嗜血”的黑暗自古以来,鲜血就被赋予了一个不吉祥的含义指遭受天灾人祸,血光之灾元•无名氏《盆儿鬼》楔子中就写到“此卦洽谈室一百日内,有血光之灾,只怕躲不过去”
③“血”意味着遭受苦难灾情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也有“血光之灾”的意思,往往暗示着天灾人祸,血与苦难有着不解之缘在许多场合,见到“血”就意味着灾难的降临,而没有尽头的“血”意象就意味着苦难的一生《旧唐书・李密传》“尸骸蔽野,血流成河,积怨满于山川,号哭动于天地”;清•陈忱《水浒后传》“刘猊丢甲丢盔而走,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又折了二千多兵,退到万庆寺喘急方定”里面的描述都在表明“血”的出现是劫难过后的最大痕迹在《活着》里,主人公福贵,输掉了家产,从富贵人家沦落到乡下村夫,气死了老父亲,在去城里给母亲找郎中的路上被抓了壮丁几年后回到家老母亲死了,女儿凤霞也生了病从此不能说话眼看一家团圆了,又遇上了大跃进炼钢铁,妻子家珍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得了软骨病第一年粮食没有收成,一家人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年,日子好过了,谁知家珍的病却越来越重了,到后来走路都走不了几步,都是那灾年把她给糟踏成这样的
①余华,许三观卖血记[M].北京:作家出版社,
1995.
②余华,许三观卖血记[MJ.北京:作家出版社,
1995.
③元.俗话说是祸不单行,家珍身体刚刚好些,有庆就出事了
①无名氏.订订铛壬当盆儿鬼.元曲选县长的女人,生孩子大出血,医院里的人为了救县长女人的命,把有庆的血抽干了福贵的儿子有庆被抽血抽死了,女儿凤霞产后大出血死了,妻子家珍积劳成疾死去,女婿在一次事故中死去,最后连自己的外孙苦根也因为吃太多豆子被噎死了苦难仿佛与福贵如影随形,福贵孤单一人为全家送了葬,孤零零地活在这世界上,虽然失去了这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他仍然还活着他选择以自己的坚强意志去对抗生活中的苦难与命运的不公,与老牛相伴继续走完他这一生福贵身上的悲剧,与当时的社会黑暗有着很重要的关系,可以说如果他没有生在当时,或许这些悲剧也是可以避免的在《许三观卖血记》中,许三观第一次卖血的经历,根龙和阿方仿佛是引导许三观如何面对苦难的摆渡人,他们教会了许三观卖血前要喝十碗水,只有这样才能让血液稀释教会了许三观想要得到就必须要先付出的道理,身体上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那时候他们的脸都憋得通红了,像是怀胎十月似的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着”强忍着腹痛腹胀也要卖血,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做,完全是因为比起身体上的苦难,他们所经历的人生才是苦难的,为了早日摆脱这样的日子,他们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们娶女人、盖房子都是靠卖血挣的钱,这田里挣的钱最多也是不让我们饿死”根龙的这句话充满了对人生的无奈他想要活着,他就得去卖血,他要去卖血就得去忍受身体的痛苦去付出
(四)生命活力的流逝——生存与活着忍耐与麻木血,象征着生命,流血其实是生命活力的流逝正是由于这样,人们在杀猪的时候会先在它的脖子上抹上一刀放掉它的血,这个流血的过程就象征了生命的消亡过程,一旦血流完了,生命也该结束了当时的人为了生存,对于同类的生命已经麻木,手段近乎残忍,可以为了权力牺牲无辜性命也有一些人,他们为了别人,甚至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活着》中,有庆就是失血过多死去的,因为县长的女人大出血急需输血,只有有庆的血型符合,抽了很多血以后有庆的脸就开始发白了,后面嘴唇也白了等到医生把血抽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有庆也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了随着热腾腾的血液不断的被抽走,他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温度,没有血液维持身体机能的运转,生命活力自然就这么消逝了医生是前者,为了依附权贵,牺牲无辜性命,违背了白衣天使救人的职责《许三观卖血记》中因为卖血而身体败掉的阿方,因为卖血而突发脑淤血死掉的根龙两个人都是因为卖血出的事,要知道卖血就是在卖命,为了生存下去,他们哪怕知道卖血很可能会丢掉性命,也要去尝试许三观为了救一乐,冒着生命危险卖血,连着卖血,他感觉身上的热气变少了,身体变的很冷“你这么连着去卖血,会不会把命卖掉了?”“你先是把力气卖掉,又把热气也卖掉,剩下的只有命了,你要是再卖血,你就是卖命了”
①卖血是为了让一乐能够活着,因此许三观忍受了千百倍的的痛苦,儿子能活下去就是他此刻最大的心愿,所以他必须靠卖血赚钱许三观是后者,为了救儿子,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去尝试,不放弃一丝希望
二、表达形式技巧从余华大量的读书随笔,可以看出余华是一个勤于学习,善于借鉴的作家一直伴随他的写作生涯的,是他的阅读从川端康成、卡夫卡、到福克纳、布尔加科夫,到博尔赫斯、罗伯―格里耶,到鲁迅,这些文学大师对余华的思想及创作上都产生过不同程度的的影响如余华所说,“川端康成教会我写作的基本方法”,而卡夫卡则教会了我“写作的方式”通过对这两个作家对余华的影响的考察,可以发现余华小说创作由写实到主观表现的变化轨迹,从而揭示出余华小说风格的形成外在因素
(一)写意的中国文化一一寓言式与隐寓式再现了中国现实生活在中国国画的中,往往很注重“写意”从顾恺之的“以形写形”到“以神写意”可以看出,中国文化的最高境界是跳脱了外在形象的描写而捕捉到了其真实的内在精神,从而把握事物的本质并用艺术化的语言呈现出来《许三观卖血记》正是体现了这一写意的中国文化,余华并没有大肆铺张地对人物形象进行描写,采用的全是人物的对话,用这一种白描笔触来展开许三观这一个平凡的中国人几十年来的生存环境,从中可以看出在当时中国社会下中国人的现实生活在许三观这个小人物身上,我们看到了普通的中国人的生活方式在几十年前的那场声势浩大的政治运动中,中国人依旧按照自己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活着,就比如许三观追求许玉兰时,明知道许玉兰订了婚也要将她从何小勇手里抢过来然后,许三观还要面对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问题,进而纠结于自己做了九年的乌龟,随着儿子慢慢长大懂事,许三观接受了儿子不是亲生的这一现实,毕竟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儿子就算没有血缘也是有亲情的,他承担了作为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在这几十年的中国社会现实生活中,中国政治风云变幻,而中国人始终坚持着传承不变的生活方式,在中国人身上体现出了一份承担,一份坚韧《红岩》中“血水正从他们身上涌出,流泻在地上火光中,滩滩血水,闪烁着腾腾热气和耀眼的红光”“齐晓轩苍白带血的脸上露出冷笑,让鲜血从洞穿的身上流出,染遍了脚下的红岩血从革命英雄的身体里流出,染红了大地,染遍了红岩这些土地是英雄用鲜血染红的,是用英雄的鲜血的牺牲换得的这里的血是一种崇高的象征这也是说明鲜血在现代社会中同样没有失去神圣而伟大的意义,它的出现代表着不平凡的举措可以看出,余华在小说创作,尤其是对于“血”的意向描绘时,结合了鲁迅、卡夫卡、川端康成等著名作者的文体风格,极具风格性地对“血”的意向进行绘制,把握了其中的精神和内在,运用自身独特的个性展现出来的,就是余华对“血”这个概念的理解和写意-采用避重就轻的叙事策略,生活的本身变成了创作的材料余华作为我国著名先锋小说作家,他早期的写作风格是与血腥、暴力和死亡有关的,他向我们展示的是人性的恶和世界上的黑暗,甚至小说里面的人物和生活都是非理性的是非常态的到了后期,他的写作风格却发生了改变,这个时期他的作品逼近生活,用最平凡的姿态向我们呈现了一种坚毅的力量余华一改之前的陌生化的叙事方式,换了一种全新的贴近生活真实的叙事方式,从时代背景的淡化描写到人物形象的生动细致刻画,犹如中国传统水墨画,浓淡适宜绝不浓墨重彩《许三观卖血记》中,对于那场影响深远的政治运动的描写,用“毛主席说”四个字来一笔带过,即交代了时代背景,相对其他的小说来说,的确是轻描淡写了些,作者对时代背景的避重就轻叙事,更加凸显了笔下性格丰满的人物形象,随即呼之欲出《活着》里福贵向“我”讲述他苦难的一生,如何由富贵人家落败,一家人不断的遭受了天灾和人祸,亲人的先后死亡,而这一些都好像和时代完全没有关系也许在作者眼里,时代的背景对于福贵的命运没有太大的联系,作品中也就不会浓墨重彩地去写了《许三观卖血记》和《活着》中的主人公说的话都是极其琐碎和现实的大白话,余华完全是还原了人物生活的真实形态,可以说余华在他后期的作品中,因为更加的贴近现实生活,更加的关注了现实中的人性,因此他的作品才会具有更强烈的情感三暴力的叙事方式——破坏现实理性揭示现实荒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