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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内容: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生面孔我在想,我够安静么我曾一度虚幻让生活理想,再理想当孤独与绝望来得那[]么猛烈真实的时候,我像世俗的殉品,倒伏在哭泣的文字里哭泣我与诗歌的距离近还是与生活的距离近在这个小镇,多年来几乎没有人知道我敲些奴役自己的文字知道了,他们会不约而同地用讶怪的目光看我,坚决地视我为异类现实是你要吃饭,着衣,养家,生儿育女灵魂的取向与精神的需求算什么那是奢侈他们没有体会,他们不知道,如果有了灵魂与精神,如果懂得怜悯、慈悲、感恩就能明白一个人忧郁淡定,本为那些向导式的穷凶极恶的文字而生我热爱着世俗的生活我的父亲,在乡村劳作,爱酒,邋遢,健朗我的母亲,嗜烟,做儿女的保姆,时时被儿女的喜乐左右着内心的阴晴我的大哥,花心,潦倒;我的二哥,憨实淳朴;我的姐姐,聪慧强悍;我的先生乐观傻气;一双儿女,花样可人我有什么理由不热爱,我为什么不用诗歌这面镜子,来照出我能见的景象,事物,包括时光外的,那个隐秘的,时而叛乱,时而归顺的自己我为时光分类它们一款款,呈现着不雷同的面目它们是无心的,不为世人所累,只改变破坏着世人的眉眼它呈着江河的形态,有不尽的定数与流逝,骨子里更窜动着原始,霸道,与忠实我扯上时光,是想认清它罪人的面目我的不堪我要怪它我的沧桑我要怪它甚至我不老的爱情,也要怪它我太在乎了,它流经我,穿越我,玩弄我,又无视我我当然不是弃妇时光变幻着嘴脸,将所有人从孩童变成老人人到中年,我只是与自己背道而驰时光反复着,年轻衰老,衰老年轻而人,却不“能”————或许我还没弄明白,诗歌,时光,生活,它们彼此之间,还有一个你,却明白了我说的你,是我曾依赖、想念,却又不得不背对的人我背对你,你还看得见我不是吗就如诗歌,就如镜子,就如生活,就如时光,亲近又背离我们,做根枝相连的一体那么多次,我被自己的样子蛊惑我是不是最为生动的一张脸是不是最为扰心的一副体态我平凡吗,天然吗,柔软吗,陌生吗,清新吗,朴素吗,卑微吗,惊心动魄吗我问诗歌,诗歌也问我我是乡村的,我有深以为谢的田野、山谷、村庄、亲人他们来往于供我回视的旅途在山脚下水库边长大,我似乎比别人多了一份对于大自然的感知与热爱经历的贫穷、落寞、幻梦也有别样的野性的精彩我与露水野花水牛结伴也与书籍红领巾虚荣心为伍还记得我做的第一件无措而揪心的事那一天,一只小燕雏儿从屋梁上的窝掉下来了,大燕慌乱地在窝沿边急叫我大桌上摞小桌子,小桌上摞椅子,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小心翼翼地把小燕雏送进燕窝从桌子上跳下,脚还没落地,小燕雏,啪,又摔下来了那么一番折腾也没能留住这幼小的生命,眼泪涌出来,再涌出来那年的我,十四岁也是那一年,我有了我的第一首诗歌我写的就是那只小燕子那首诗不在了,和……小燕子一起,埋在屋旁边的梧桐树下作了泥土少年的情怀里,诗歌反而是真实而来的少有意外,难得单纯与笨拙在那个叫邢港大队的地方,一个在田埂溪流边山坡上放牛的女孩,手里拿着书,或坐或躺或倚,在内心编织没有穷尽的故事故事的主角往往是自己故事很世俗,很老土和从电影、戏剧、书里看来的情节没什么两样才子、佳人、灰姑娘、王子,历经艰难最终找到了爱情和幸福而这些过度的内心活动也造就了这个女孩孤僻的个性,激发着一股莫名的写作冲动很多年过去了我想再问问时光,那个女孩是我吗,她当年的分寸可是我现在的,她当年的内心事件是不是一把把锁住诗歌的锁我不只敲门,我还要钥匙,我要打开,进来,和它们共处一室很多年的我,虽生着羽翼,但没有飞翔的天空有三两个同事见我看诗歌刊物,大不解这有什么好看的写诗的人都神经质我笑笑,只能笑笑而已我告诉我自己,我只想把内心的、生活的、陌生的怜悯、慈悲在被某人某物某一隅碰撞后产生的火花,用惊醒的文字表现出来哪怕这一片刻的光景只是自己的别人能不能领略是别人的事诗歌,无论于谁,都不是俯拾即是的路边物写到这里,我真实的一面和虚幻的一面似乎已经浮出了水面我还是希望在镜子里清清楚楚地照见一个我这些年,我爱上的,让生活记录风尘往事的人生命飘摇中,诗歌是我永远的现在时态是我赖以生存的营养是我相濡的伴侣在时光的深处,靠着生活的堤岸,享受着我的体温;使用着我的年华;重复着我的声音;体验着我的感情我和诗歌的距离近还是和生活的距离近答案是一样近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就在身侧它们深陷于我,我也一直深陷于他们我恐惧我叙事的能力记得有位诗人说过我想抒情,但生活却逼迫我叙事我想反着说,我想叙事,但生活却逼迫我抒情我可能在徒劳地完成着对不实之物的追寻不实的空枝上能结出什么样不实的果实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汉语言,呈着生疏的样子,与生活相互席卷,相互争吵,时而亲近,时而仇敌,携同我,共食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