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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母亲,我的甜柔深谧的怀念,不是激流,不是瀑布,是花木掩映中唱不出歌声的枯井——舒婷适用主题亲情、母爱、回忆示例爱的表达时常是缄默的,亲情的表达更是如此成长过程中的分合与摩擦让我们与父母变成“熟悉的陌生人”;共同经历过“不足为外人道”的家长里短却填满了生活的缝隙和空虚,又让我们与父母有着非同寻常的默契诗人舒婷写道“呵,母亲,我的甜柔深谧的怀念,不是激流,不是瀑布,是花木掩映中唱不出歌声的枯井”正像她将自己对母亲的思念比作深邃静默的枯井一般,亲情,正是那样一种深沉幽微的情感,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至臻境界正因为相遇的太晚,母亲才会成为母亲呵,母亲,我的甜柔深谧的怀念,不是激流,不是瀑布,是花木掩映中唱不出歌声的枯井——舒婷我幼小的双脚远行至广袤的原野,如同细腻的双手被嵌入枯竭的沙漠,她搀扶着我往昔摇摇晃晃的岁月,又正如我搀扶着她未来磕磕绊绊的余生提及母亲的伟大,我总是借苍白的口吻掩盖我羞赧的爱意,我在亲情里毫无理由的好强,因为太过熟悉而时常把举嘴的情绪肆无忌惮的宣泄我同母亲冷战过,在她将香气四溢的菜肴端至饭桌时,却等不来她脱口而出的呼唤;在她将杂乱不堪的房间收拾稳妥时,却等不及她三言两语的唠叨我总是不自量力的等母亲缓解此番僵局,却从未在重归于平常时沾沾自喜我深知母亲对我用之不竭的温柔是出于习惯,更是出于在她怀胎时依然劳作的家务里,在父亲时常缺席的陪伴里,在我们无理取闹的年纪里渐渐磨练出来的耐力她含辛茹苦换我含苞待放,用着初为人母的懵懂尽力包容了我所有“不懂事”小孩所会犯下的毛病母亲很少跟我提起过她的故乡,但我知道故乡的田野孕育过她的生命,河边的捣衣声鲜活过她的心跳,还有那些结伴同行的伙伴所走过的她的花季年华她时而感慨着她想去看海的愿望,但故乡唯独没有大海,那里的孩子经常无奈的选择留下,甚至并不打算离开生活的原点,所以他们无法带着挂念漂泊远方去往天涯咫尺有一回同母亲赶返家乡,我对那方土地绝对称不上熟悉,但那是母亲打小生长的地方我听闻潮州自古以来就“重男轻女”的传闻,但这也的确不是空口无凭我讨厌茶杯和红木周遭呛人的烟火味,本该清净享受的日子里却隐隐显露着不言而喻的地位,男人们会理所应当的享用母亲烹制的佳肴,而又颇有道理的教育我要时常跟母亲多学几道菜,这样才能多帮上在厨房里忙到晕头转向的母亲我不明白她们是置若罔闻还是忍气吞声,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成婚这么多年,我却至此都没尝上父亲替母亲做过的一顿饭,更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听他们是如何的洋装慈孝越发成为一名成熟的女性,似乎越能理解母亲为何三四年都不打算回家乡去看看她可以是娇生惯养的少女,有着浓艳的色彩自由的摇曳在孕育她的土壤上,但那里却仍残留着难以驱散的腐败气息,她顽强但不再张扬,带着那里根深蒂固的思想重新扎根在一方新的土地之上,孕育了一个全新而又脱俗的生命我的母亲并不粗俗,即便她同左邻右舍的阿姨们碎嘴闲言哪家的家丑,即便她同亲戚吵架时直接抡起了手边的碗筷砸出去,我也从不认为我的母亲言行不当举止野蛮在公共场合我告诉过她要时而保持安静,交流的音量记得降低,在乘坐电梯时我会将停在左边的她拉至右侧站排,在商场里我会将她开封的散装零食一并购入她会改正在生活中那些不加注意的细微动作,而从不会振振有词的呵斥我过于认真的指点她平常的生活,因为在她总是毫无条件的相信在学期间的我——她相信我学到的本领和知识都是正确的曾经我还是个孩子时,母亲会不厌其烦的教会我走路,而如今她也会像个孩子一样悉心学习,我也已然走出了牙牙学语的年纪母亲有过遗憾,她说过曾经的故乡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深沉的大海我曾发誓,我会在成长的道路上带着母亲看漂洋过海的景色,却在后知后觉中明白漂泊的人总是难以预知沿途的风景,这其中的路程唯有返途的方向最为明确,那是我生长的地方,那是我永远都会留恋以及依赖的地方这些都太零碎了,我实在无法用简短的语言去形容这样一种身份的存在,它是复杂又矛盾的,是即便让我生气又不可埋怨的,是即便让我顶撞又不可过界的,是这样让我深爱却永远无法同等回报的如果仅仅只是爱,那就太浅薄了,那是比五味杂陈还要多得多的味道,是多少字眼都描述不清的情感正因为我们相遇的太晚,母亲才会成为母亲只允半生的时光来了解母亲,已然错过了她爱藏心事的年纪,我读过她发间里越发难以寻见的青丝,怎料在岁月的消磨中只读出她满鬓的白发,那里头写满了遇见我之后的半生——是即便艰辛也依然甘愿付出和承受的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