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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的散文46窗外,月光很明亮,使这早已经沉睡了的夜空,变得晶莹剔透对面不算太高的楼房洁白的外墙,把这明亮的月光,反映了过来,和着马路上有些刺眼的路灯光,直照得房间里跟白天没有多少区别在床上躺着,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打开手机查看了日历,才明白这一天是农历十六日,自我从长沙来到芷江来工作,已经有二十多天时间了我对十五的月亮,历来就没有太多的感触,何况又在军营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在经历了二十几年三百多个“一家不圆万家圆”的明月夜后,我才最终有所感悟“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对于军人来说,这也算是自我安慰的最好的托词了,真正也仅有这“十六的月亮”才属于军人如今,在离开军营两年多时间之后,我又一次过上了一个人看月亮的生活站到窗前,望着舞水河里被清澈的河水撕碎了的那轮圆圆的月亮的倩影,我不由的想起当兵之初的很多个满弦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独自沿着流经我们营房前面的那条小溪,走进大山的深处,看深山里的月亮,放飞自我的万千思绪沿着这条从半山腰上飞泄下来的小溪,有一条简易公路,直通到越南去了路面不宽,却十分平整,上头铺着细细的一层沙石老兵们说,这条公路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了,但它到底有多长的历史,他们也说不清楚,只明白它是我们防区内与临国相接的唯一一条通道在进行那场战争的那几年里,这条路也被折磨得满目疮痍,到处坑坑洼洼经过无数次修补,虽然已经恢复了它原先的面目,却也依稀还看得出那些疤痕来经过无数车轮无数次的碾压和打磨,留存在路面上的沙石,早没有了它们原先的轮廓,一个一个,变得十分地坚硬,都深深地扎进路基的泥土里,只露出被磨砺得光滑圆溜的一面石头间的缝隙里,塞满了被车胎从这些细细的石头上磨下来的变成了尘埃的石头粉末,路基上的泥土也无法固定它们,往往汽车一过,便激起一阵长长的尘烟,漫天飞舞着,隐湮了路面的天空,把公路两边的草和树木都染成了一层灰白的色任再大的风雨洗刷,这层灰白色,始终都没法透去月光下,公路雪白雪白,有时像一条爬行着的蛇,绕过一座一座山,伸到远方去了有时就是一把刺刀,直直的,捅穿远处深暗的山体后,从另一个或连着几个拐弯处再露出锋芒来溪水欢快地淌着,无忧无虑,在浅滩上跳跃着,翻起几波白浪,撕碎了如水般柔美的月光,只留下一条一条弯弯曲曲、断断续续的白线几条调皮的小鱼,在水中嘻戏,忽儿跃起,翻过条条白线,跌进深水里去了,发出一阵阵叮咚叮咚的响声深山里,一声声野兽低沉的哀叫,一次一次撕裂了宁静的夜空,在山谷里久久回荡着,令人身上时刻布满着鸡皮疙瘩虽然在心里对自我说,“你已经是军人了但这声声的野兽的哀鸣,伴着一股寒意,像高压电一样,瞬间便在我脆弱的心上书写着一页一页无助和无赖,缀满了思念和坚韧夜,很深了,街道上早没了行人的踪影我把思绪从边境简易公路上拉了回来,却依然没有一丁点儿睡意,脑子里总想着村里那几条路它们是生活在那里的村民们世世代代行走的路,却也无法与伤痕累累的那条边境简易公路相比较,它们其实跟边境深山里运送木材的栈道没有多大的差别,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真的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每一次行走在这些道路上,我的心里,总会有这么一种冲动不把这些路修整好,老百姓进出都困难,何言交通我们的工作,不就失去意义了么我干脆穿好衣服,独自开着车,顺着舞水河岸边那条同样弯弯曲曲的水泥公路,来到坐落在深山深处的蟒塘溪库区水域的大坝上大坝高高地耸立在两座大山之间,把舞水河拦腰截断,上游便构成了这个水库库面上异常平静,对岸山脚的别墅里,漏出几点灯光奔驰的舞水,飞快地流过坝体,推动着发电机欢快地运转着大坝下边不远处是沪昆高铁的施工场地,那里灯火通明,蜂鸣的机器声,掩没了山里的虫鸣,仿佛那里真的穷到连虫鸟都没有了一样,我又一次怀疑自我的选择了突然,从山的深处,隐隐约约传过来几声“快快播种!快快播种”的叫声这声音,是那么熟悉,它与从水面上吹过来的那阵很凉爽的微风一样,令我全身一震我抬头看看夜空,只见月亮很圆,很大,很亮,天空里没有一点儿云,仅有几颗星星,眨着眼,陪伴着那轮明月月光照在清澈的舞水上,泛起片片鳞光周围的山仍然是那么墨绿,却也看得出其中有了一些嫩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