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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伦理问题与科技人员的伦理责任王蒲生雷毅(清华高校科学技术与社会争论中心)现时代的科学技术已波及政治、经济和军事等人类社会文化的各个方面,并对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产生深刻影响相应地,也就形成了人-科技-社会-自然之间多层次的道德与利益关系,当这种道德与利益关系消失冲突时,就会引发出伦理问题当前,随着科技的日益壮盛,科技伦理问题层见叠出,从不同层面表现出来,科技人员的伦理责任问题也日渐突显
一、科技的价值与伦理蕴含长期以来,人们拘执于一种信念,即科学技术是价值中性的,与伦理无涉;之所以消失科技伦理问题,盖因人类不恰当地使用了科技成果譬如,近些年美国校内枪杀大事不断,火器制造商面对指斥时辩护说不是武器杀人,而是那些可恶的使用者杀人”其实,这种科技价值中性论是一个熟悉盲区众所周知,科技是由学问、方法、活动、产品等不同层面和环节构成的整体诚然,学问形态的科技可以看作是价值中立的,但科技方法、科技活动、科技产品以及科技产品的运用,明显渗透着社会、文化和伦理的因素我们可以说原子能学问是中性的,它能用以原子弹制造,也能用于核发电;但制造原子弹的科技方法和目标里,如原子弹功能和后果是什么,为什么要造原子弹而不是核电站等,却融进了人的价值要素因此以科技产品形式消失的原子弹是负荷价值的;无论人们是否使用它,也无论是由哪能些个人、群体、我国使用,都不能转变原子弹威逼人类平安的属性不能说存放在武库里的核武器就不是杀人武器,在道德上就是清白的在当代,种种社会的因素和价值取向日益明显地渗入科技领域,法律规范着科技活动,使得科技活动本身负荷社会价值依据传统的熟悉,科学的目标是追求真理,科学活动本身是不断追求真理、检验真理和运用真理的过程;技术的目标才是追求有效性然而,随着价值关系进入科学领域,现代科学开头从对真理的单一追求转向对真理和效用的双重追求,它表明现代科学已不再是纯粹的理性活动,而是与技术的进展和人的需要更加紧密相关的实践活动现代科学的体制化和争论者的职业化,使科学技术越来越受到人的社会需求和价值观念的制约;科学争论领域的拓宽、争论手段的日益简单,使得科学已不再是依据个人爱好从事自由探究的事业,而成为一种全社会支持的事业这时,科学有效性及其社会功能成为追求的首要目标政府或企业财政的支持和固定的完成期限,使争论领域和进展方向一开头就受到严格规定争论成果在很大程度上是依据社会价值体系的标准来评价的全部这一切表明,科技就是由社会构建的一种产物,社会价值目标的实现已成为现代科技活动基本目的从操作层面上讲,科学技术是由人来争论,并应用于人和社会科技产品在设计、制造和应用过程中,无时不受人的主观价值的影响,目的、手段、效用、意义已蕴含于科技之中,不行能有纯粹的、孤立于人的价值之外的制造物在这样的状况下,无论是科技活动本身,还是科技成果的运用,都必定地会产生诸多的伦理问题因此,科技过程与产品负荷着价值,承载着伦理,存在着善恶淑慝之分
二、科技成果运用中的伦理问题科技成果或产品是人类依据自身需要制造的外在手段和工具,目的是关心人类达到高度的自我实现和自治然而,使用科技产品时,效用或结果与预期目标未必相符,甚至会表现出适得其反的后果科技成果最初的承诺社会实际效用之间消失偏离,或者说由善的预设衍生出了恶的后果,势必会引起大量伦理问题大规模的资源开采和工业生产,导致的环境污染、生态恶化,多属科技成果运用中衍生出的伦理问题这类问题在当前非常突出,争论得也比较多然而,由于科技系统非常简单,社会运用极其广泛,有一些伦理问题并非一目了然,往往需要从学理上认真分析才能清晰轿车交通就是一例轿车运行时释放大量的废气和噪音,造成巨大的环境危害;车辆数量增长过快,其造成严峻拥堵,铺张了出行者的时间,并引起出行的不开心;道路事故频仍一—轿车是最危急的交通方式,威逼着人们的生命平安这些都相对简单观察但是,以轿车为主导的交通方式引起的社会不公正问题,就不那么明晰易辨了众所周知,出行是人的基本生活要件之一也是公民的基本权利由交通工具、道路设施以及交通政策、规章等组成的交通系统,则是实现这种权利的有效途径然而,在交通系统的规划和建设中,各种交通形式往往此消彼长、相互冲突轿车的大量运行就限制和阻碍了公共交通的进展,并且使得骑自行车和步行变得更加困难,更加危急此外,不使用轿车的人还得被动承受车辆使用造成的污染,并且要和轿车使用者一起承受道路拥堵、车祸损失,共同担当轿车交通昂扬的外部成本,如高速道路、高架桥梁等用于轿车交通的基本建设费用特殊是,能否使用轿车,并非是一个自由选择的过程,而要受到严格限制一方面,轿车是一种私人性交通工具(公务车例外),全部权和使用权都归属私人,这样,家庭经济状况便成为能否使用轿车的前提条件,经济贫困者很少使用这种交通方式另一方面,轿车的科技特征规定,它的驾驶者必需具有成熟与健全的生理与心理素养,因而排斥生理上或精神上的弱者这些受排斥的社会群体恰恰是由儿童、老人、残疾人等组成的未被充分代表的社会弱势群体这样一分析,轿车交通的伦理蕴含便昭然若揭了此外,使用科技的结果,又会反作用于已有的伦理准则通常状况下,价值理性统治工具理性,换言之,价值主体的素养、意图、目标和道德水准,制约着对科技产品的开发和使用如麻醉剂,可以用于医疗,也可被用来吸当毒品然而,科技成果广泛的社会化应用,也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人们的价值观念,颠覆原有的道德法律规范,对社会精神状态形成剧烈冲击,即所谓工具理性对价值理性的反作用以生殖与避孕科技为例千百年来,为了规避受孕和生育,妇女们不知遭历了多少苦痛和危急近一百多年,科学科技不但为人们供应平安便捷的避孕手段,还供应了各种可以替代人类生育的非自然生殖方式,如人工授精,试管婴儿、胚胎移植等,特殊是克隆科技,为人类自身的再生产供应了新的可能这一方面,生殖与避孕技术的社会效用已无毋鳖述然而,这种技术对人类生活的影响同样却不仅仅限于人口再生产的方式,而是穿透到了婚姻及家庭结构的更深层面首先,避孕药具及各种避孕手段使性行为同生育过程可以完全分别开来人们可以享受纯粹的性欢乐,而不必顾虑令人懊丧的意外受孕和生殖,更不会有抚养婚外子女的负担和分割遗产的麻烦其次,便利多样的人工生殖方法,使得性活动不再是人类自身再生产的唯一途径这样,减弱了性行为之生育目的,消解了家庭传宗接代的功能,无疑引起了性自由风习的漫延和大量家庭的解体20世纪性爱与家庭伦理的变迁与此有着直接关系当然,性爰、生殖与家庭伦理变迁,并非仅是科技的原因,还会涉及社会经济与文化的诸多缘由,且利弊得失尚难评量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科学技术在这种伦理变迁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目前,克隆技术日趋成熟,基因测序工程也趋于完成尽管大多数人们对此工作保持冷静态度,并且在争论如何有效约束这种尖端科技,以免用于不正值目的,然而纵如此,这些新科技一旦出笼,其对社会道德伦理可能产生的震荡,还是可能出乎我们的估计,对此应有充分预备
三、科技人员的伦理责任科技活动的主体是科技人员,科技活动和科技成果运用的伦理问题,总是与科技人员牵绊纠结,难解难分既然科技本身蕴含着价值与伦理特征,科技人员自然就不应游离于道德法律规范之外,而应受肯定法律规范的制约,由此必定会引出科技人员的社会伦理责任问题闻名科学家M・波恩说科学的作用和科学的道德方面发生了变化我们这一代曾坚守为科学本身而追求学问的古老抱负,确信这种抱负决不能导致任何邪恶,由于对真理的追求就是善的然而,那是一个美梦世界大战惊醒了这个美梦第一颗原子弹落在日本城市里时,即使睡得最熟的人在也惊醒了……我没有参与制造原子弹和氢弹,将科学用于破坏性目的,但我感到自己也是有责任的波恩说的责任,无疑是伦理或道德的责任1931年爰因斯坦曾对从事科学争论的年青人说‘要想使你们一生的工作有益于人类,那么只懂得应用科学是不够的关怀人的本身,应是一切科技探究始终不渝的目标……你们埋头于图表和方程时,千万不要遗忘这一点关怀怎样组织人的劳动、怎样安排产品这样一些尚未解决的重大问题,保证我们的科学成果能够造福人类,而非遗患社会”科技人员的社会伦理责任,并非只是发生在科技发达的今日早在古希腊罗马社会,医生们就订立了希波克拉底誓言,以此调整医生之间、师徒之间和医患之间的行为准则阿基米德曾担忧他在数学成就会被恶人运用于实际工程,造成危急,因而拒绝撰写论文,只是在受到军事围攻的胁迫时,他才采用一些机械装置解围文艺复兴时期,达•芬奇也曾在笔记本上写道,他不会出版或透露潜水艇设计方案,以免那些本性邪恶之人拿去破坏大洋底部」在当代,由于科学技术对社会的巨大作用,科学家的道德与义务已成了一个重要的伦理问题1949年,国际科学协会联合理事会第5次大会通过的《科学家宪章》,对科学家的责任与义务作出了9条规定,如科学家要保持诚恳、高尚、合作的精神受雇时需了解工作的目的,弄清有关道义的意义”防止对科学的错误采用强调和进展科学科技包蕴的人性价值,虽然有权公开发表自己的争论成果,但须出于社会的或伦理的正值理由当代西方医学伦理学在继承西波克拉底誓言的基础上,又对医务人员的伦理责任提出了新的法律规范1948年,世界医学会全体大会通过的《日内瓦宣言》,要求医务人员宣誓作以下承诺:为人道服务,神圣地贡献我的一生,关怀”病人的健康,保守病人的隐秘,敬重人类生命绝不做违反人道的事翌年,世界医学会通过的《国际医德守则》提出,行医不应唯利是图,凡医德所不允许而用广告宣扬自己,丢失职业独立性,接受病人赠送的诊金,均以不道德论我们也应看到,既然科学技术成为一种社会活动,科技的立项争论、科技产品的开发生产均由政府、集团或企业投资并实施掌握,那么,科技人员在某种程度上便失去了独立性和自主性而成为了受雇于人的工具既然政府、集团或企业的局部的、眼前的、直接的、临时的利益,与人类根本的、长远的、社会与自然整体的利益时有冲突,那么,服务于某个部门或企业的科技人员如何应对由此产生的价值与伦理的二难逆境,不行避开地就成为科技伦理中的核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