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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主义批评视角下《活着》中福贵形象解读作者李雨珂来源《文学教育・中旬版》2021年第01期内容摘要本文试图遵循结构主义中“二元对立”模式的批评思维,围绕余华《活着》中福贵形象的塑造进行探讨,从文本的故事层面以及叙事层面对其进行文本细读与分析,总结出三组“二元对立”模式,“富贵与贫穷”、“悲情与温情”以及“自叙与他叙”,从而探寻福贵形象的审美意义小说文本通过对福贵的人物塑造,其背后表达出一种对生活释然的人生态度,体现出一种健康完满的人格状态关键词《活着》福贵形象二元对立审美意义《活着》是作家余华写的一部长篇小说,讲述一个历经世间沧桑与磨难的老人一生的故事,读来令笔者感慨万千对于其福贵形象的解读,本文试图遵循结构主义中“二元对立”模式的批评思维,通过文本细读,对其福贵形象背后的审美内涵作进一步的探讨一.结构主义批评及“二元对立”模式结构主义理论是20世纪一种“把所有文化现象都视为符号结构加以分析
①”的文艺思潮以及文学批评方法学界普遍认为,结构主义理论发源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瑞士语言家索绪尔的结构主义语言学理论,结构主义学者借鉴其相关理论,形成了结构主义批评的思想基础——“二元对立其中,法国学者列维・斯特劳斯按照结构主义语言学的音位思维来解读神话,他假定神话和语言一样拥有结构,认为神话中也具有一种构成神话的最小元素——神话素,它可以是词,也可以是句子与构成词义的最小语言单位——音位一样,神话素通过它们在神话结构中的彼此关联产生意义也像音位一样,这些关系常常包含对立,形成“二元对立”模式英语中的人/和/力是清辅音与浊辅音的对立,“close”如果读作[klous]就是“亲密”的意义,如果读作[klouz]就是“关闭”的意义同样列维・斯特劳斯对古希腊神话俄狄浦斯杀父娶母的故事进行剖析时,试图通过诸如“对爱的高估”和“对爱的低估”的这种亲缘关系等方面的“二元对立模式的文本分析,进而从这些对立中推出神话背后潜藏着的某种逻辑与意义受此启发,本文试图遵循结构主义中“二元对立”模式的批评思维,围绕余华《活着》中福贵形象的塑造进行探讨二.福贵形象的塑造-富贵与贫穷福贵年轻时作为阔绰少爷活得并没有什么人样对亲人漠然,眼中没有家庭,心中没有责任,成天想着一天的时间如何打发,只想在除了家以外的地方去寻找所谓的“刺激”;对生活茫然,没有生活的方向,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槽,以致后来赌博输光了家里的田产,为了还债变卖了剩下的所有家产,连累一家人一起成为了穷人福贵真正成为一个人而活着,是在他成为穷人之后富人的生活,令他过得如行尸走肉般,混账却不自知,穷人的生活,虽然艰辛,但这个时候的他,才是有血有肉的活着“当福贵成为穷人的那一刻开始福贵开始了脚踏实地的生活,他穿起麻布衣衫在街道上穿梭行走,为生计劳苦奔波,为饭食辛勤耕作环境的变化让福贵内里也发生了变化,从当初的荒唐无度变成了如今的朴实无华福贵会为父亲的去世而难过愧疚,学会了心疼妻子,对儿子有庆严厉,为他在学校上课开小差生气,也会给儿子买小羊羔赔罪福贵虽然承受着生活的重压,但也没有因此而把女儿凤霞送给他人,福贵心疼自己的母亲,看着母亲边照顾凤霞边干活,牵着凤霞步履蹒跚,内心酸痛……这个时候的福贵才有着为了活着的方向与意义,为子女操心,与妻子好好过日子-悲情与温情余华将极致的悲剧命运付诸于福贵身边所有的亲人,我们总是看到一些充满意外与偶然性的死亡片段,但在这样充斥悲情基调的灰色图景的缝隙之中,显现出格外温情光芒,却是令人久久难以忘怀,也是在这些悲情的色彩的映照之下,这些温情的流露显得格外熠熠生辉当福贵的儿子有庆在给县长女人输血的时候死掉了,福贵强压着内心巨大的悲痛,瞒着妻子家珍将有庆埋葬,怕妻子情绪奔溃,加重原来的病情,谎称有庆生病了住在了医院,可福贵后来发现妻子早已发现儿子的死亡,但一开始她也是不想让丈夫担心自己,假装不知道实情,笔者仿佛看到了在这个世界的一隅,两个抱团取暖的灵魂福贵是一个悲情人物,也是一个温情人物福贵身上的温情色彩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来源于他的家庭,他有一个好妻子和一双听话懂事的儿女;一方面是来源于他自身的朴实无华,内心的坚定与善良福贵的儿子有庆因为给春生的女人输血丢了性命,福贵曾悲痛万分,失去理智,大闹医院,但当春生被抓走甚至殴打的时候.善良的福贵只想阻止他人不要再伤害那个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春生,而不是曾经为县长的春生,也不是与自己儿子有庆的死有关的春生这个世界对福贵给予苦难,但福贵接受了属于他的命运与偶然,仍然愿意善良的对待这个世界,充满着温情余华说或许在旁人眼中,福贵的一生是充满着无限苦难的,但是于福贵自身而言,余华相信福贵在更多的时候是感受到了幸福生活给他带来了苦难,但他同时也选择拥抱着美好三自叙与他叙《活着》中对福贵的讲述有两个叙述者,一个是第三人称外叙述者
②,一个是第一人称内叙述者一个是文本中的“我在四十年后,作为一个民间歌谣的采风者走访到福贵,用他者的目光审视了福贵的一生另一个叙述者就是福贵自己,以第一人称的方式对他的一生过往进行四十年前的回忆与剖析文本中的两个叙述者相辅相成,建立了属于福贵的时间系统,铺开了他一生的轨迹余华谈到时间的神奇性,他认为在文学的叙述中,时间是最具有说服力的,因为时间无须通知任何人,就可以悄然的改变一切余华质疑一些不成功的作家笔下的现实是一潭死水的现实,只是一个环境,“他们看不到人是怎样走过来的,也看不到怎样走去
③福贵则是一直在发展变化的,经过时间的流转,能看到时间带来的神奇,能看到福贵的转变及时间赋予他的深刻性意味生活曾让这个老人坠入地狱般痛苦,历经四十多年时间的洗礼,想起他的家人们,却又觉得十分踏实,“家里人全是我送的葬,全是我貌手埋的、福贵与一头叫“福贵”的牛相依为命的活着,这头名叫“福贵”的牛,是他生活中的伙伴,也是精神的依托,“看看自己还得活几年,我觉得牛还是要买的牛是半个人,它能替我干活,闲下来时我也有个伴,心里闷了就和它说说话牵着它去水边吃草,就跟拉着个孩子似的
④时间仍然在延续着福贵的生命轨迹,他历经一切,仿佛也超脱一切三.福贵形象的审美价值余华说在汉语里,“活着”作为一个词语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源自喊叫与进攻,而是一种忍受,“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⑤二余华又谈到写下这篇小说的契机是听到了一首美国民歌,叫作《老黑奴》,歌中的主人公老黑奴历经一生苦难依旧选择去拥抱整个世界“这首歌深深打动了我,我决定写下一篇这样的小说,就是这篇《活着》,写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对世界乐观的态度
⑥”福贵形象诠释的是一种生命的张力,是一种对生活的态度通过第二部分对福贵形象中的三组“二元对立”模式的分析,笔者认为,与其说福贵只是一直在忍受生活的苦难,倒不如进一步说是福贵一直在接受生活给予他的所有,与生活握手言和,让自己的内心与现实种种紧张关系之间达到平衡状态,从而保全了他的人格完整第二部分“富贵与贫穷”的分析中,福贵从未排斥过穷人的身份,欣然接受了他的生活;第二部分“悲情与温情”的分析中,福贵是用他内心的善良和拥有的温情来消解他的悲惨凄凉,他本可以对着命运歇斯底里的大声嘶吼,但他依旧选择了接受命运,收拾心情,继续出发;第二部分“自叙与他叙”的分析中,福贵与生活其实是对等的,并非存在压迫与被压迫关系,每每双方看似发生激烈的矛盾冲突,福贵始终是选择对生活释然,保全自己,自尊自强的活着,这是一种心灵的选择,是一种精神的境界陈三峰《田间的精神分析余华〈活着〉的心理解读》也指出“……福贵处理好了本我、自我与超我的关系,人生三阶段互不冲突,形成了统一而和谐的健康人格,拥有了对嘈杂、混乱、疯狂加以强化之后形成的和谐,在享受中不操心现实的事,在苦难中也不流连曾经的荣华富贵,活出了自己的感受,形成了自己的人生态度,奏响了虽是幸存者但更是幸福者、升莘者的人生乐章二由此可见,《活着》通过对福贵的人物塑造,其背后体现出一种健康完满的人格状态,从而表现出一种对于活着的积极态度参考文献[1]伍蠡甫,胡经之主编.西方文艺理论名著选编.下卷[M].北京大学出版社,
1985.⑵胡亚敏.叙事学.第2版[M].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4.⑶余华.活着[M].作家出版社,
2008.[4]王一川.西方文论史教程[M].北京大学出版社,20()
9.[5](美)布莱斯勒,赵勇等译.文学批评理论与实践指导.第5版[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14.[6]王盼.先锋文学的中道而返——论余华《活着》中的时间美学[几大众文艺,2012
(16).蔡艳菊.神话素列维-斯特劳斯神话理论的基本范畴|J|.长江大学学报(社科版),2017
(1).[8]陈三峰.田间的精神分析余华《活着》的心理解读[J].南方论刊,2020
(5).注释
①王一川.西方文论史教程[M].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9.
②胡亚敏《叙事学》根据文本中的叙述层次进行划分的叙述者类型文本的叙述层次包括外部层次(第一层次)与内部层次(第二层次)外部层次叙述者(外叙述者)叙述整个作品的故事,内部层次叙述者(内叙述者)叙述故事中的故事
③④@
⑥余华.活着[M].作家出版社,
2008.(作者单位湖北大学)。